第二十五章 心里、梦里，妈妈的样子

对我说话都这样，要不尖锐，要不就是毫不带感情的，每次听到她的声音，我有再多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最后都是冷冰冰地挂掉电话。

    “嗯，也没怎么，就是睡不着想起了给你打个电话，你睡觉了么？”我柔声问道。

    “感冒了发烧，在医院输液，还有事没，没事我要睡觉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但更多的是疲惫。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还等几天就回来。”

    说完之后，妈妈“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放在枕头边上，听到妈妈说她在医院，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想起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发高烧，妈妈带我去诊所，医生说我已经烧到40°了，就算吃药输液成效也不会怎么好，妈妈顿时就跟那位医生叔叔吵起架来，控制不住情绪地又哭又骂，后来经过旁人提醒才回过神来哭着把我抱往县医院看病。

    在印象里，那是妈妈唯一的一次为了我而像泼妇一样不顾形象，那时候妈妈还没有和现在的继父组成家庭，还没有做样子把疼爱都给妹妹，以获得周围邻居的好评，那时候的妈妈和我相依为命，太怕失去我了，所以把最好的疼爱都给我。

    而现在，就像妈妈日记里写的那样，我是她青春里犯的一个错，我就是世界上最多余的那个人，于是我远离了妈妈，远离了那个家庭，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甚至我没有进行中考，选择的职业学校都是从网上随便搜出来的，那时候，我想的只是即使是多余，我也要换一个地方自生自灭。

    从我拒绝中考，和妈妈大吵一架之后，妈妈就不怎么管我了，她最高的要求就是让我自己管好自己，别去做错事，走歪路。她想起的时候就会给我打生活费，没想起的时候我就凑合着过，庆幸的是，两年了，我还活着。

    而妹妹，她虽然没有妈妈，却得到了我妈妈的那份疼爱，即使是虚假的，但也好过我，自从继父来了家里之后，我就是被忽视的那一个，而妹妹就算逃课离家出走，再怎么不听话不乖，都有一个宠着她的爸爸，有一个事事迁就她的继母，比我幸福也比我幸运。

    中考那年，妹妹正是处于叛逆期，成绩也是中下水平，成天逃课不认真学习，连报考家乡那所最差的高中都没有考上，而我进行抽考时，差一分就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那是我一生中最遗憾最难过的日子。

    而他们却关心的是根本没有参加抽考的妹妹，对我则是不闻不问，只是偶尔妈妈会叫我别灰心，再加上我又碰巧看到了妈妈的日记，整个人都对自己失望了，对这个家更是心灰意冷。

    于是妹妹参加中考那天，我却逃考了，出乎他们意料地，妈妈那晚对着我很尖锐地责骂。我却笑了，笑得很平静。

    因为，只有我犯错的时候，妈妈才会这样关注我，跟其他母亲一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是我心里、梦里，妈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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