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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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天来，已是文试的日子。法斯领着缨络进了毕都，在客栈之中住下，静候日月同耀——日月同耀是以天族的历法来计算的，人族的历法只能推演出来大概。

    细细端详缨络，换上衣服之后竟然如此美丽：唇红齿白，眉头微蹙，锁骨撩人，眼神迷离。肤白无暇，身姿飘渺，不怒自威，有三分法斯的风范。缨络天资聪颖，又加上法斯不是凡人，教导有方，短短一个月，已经精通了今纪的考试范畴。

    “参见国佬！”法斯正在吃茶，这时，一个衣着华丽，腰佩七巧玲珑貔貅玉坠，手持央渡翡翠宝剑，霸气侧漏的男子突然跪倒在地，口呼参见，遂以头磕地。众人见了男子，又看了看法斯，不论男女老少，正在干嘛，纷纷扑到在地，口呼国佬万岁。

    却说这个男的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身着如此华丽？不偏不倚，这便是毕都血脉最纯正、仙赋最高的玉玺玲珑。决定一个人是否能以一敌百，甚至得道升天的只是三样：血脉、仙赋、仙姿。玲珑在毕都这样可以日月同耀的地方可以称得上是血脉最纯正、仙赋最高，他的力量便可见一斑了。而就连玉玺玲珑都要对法斯行如此大礼，法斯力量之深不可测，修为之高便显而易见。

    “这位……”玲珑指着缨络。

    “我新收的徒弟。”

    玲珑瞥了缨络一眼，丝毫不掩饰内心的不屑，明明就是说：“就你？也配！”

    缨络不傻，看出了玲珑的意思，不禁有些失落，眼神黯淡了下来。法斯起身，来到缨络面前，对缨络耳语道：“不必在意，这人有眼不识泰山，或者说”他瞥向玲珑，提高了音量，“他质疑老身的眼光。”言罢，拉着缨络上楼去。留下诧异的人群和脸庞灼热的玲珑。

    ……

    “……岭门，寒霜；及无门，冰天罗；华门，玉玺玲珑；南山鹦鹉门，缨络。”

    司仪正宣读着文试的名单，到玲珑的名字，他本能地提高音量，但当他读到“南山鹦鹉门”时，瞪大了眼睛，毫不掩饰不可思议地神情，其他门派的掌门也是心头一惊，有的直接腿软，瘫倒在那。不过就像玲珑的表现：见到了缨络后，又是一片唏嘘。

    缨络想哭。

    他想起了曾经的往事。众人鄙视的神情如同一把把利刃，深深地将他的心一道一道地割伤。他几乎要哭出来。

    突然，一个强有力臂膀将他扶起。并以严肃而毋庸置疑的语气告诉再坐的掌门：“这个是我的徒弟，辱其徒如辱其师，再坐的，谁敢来惹我！”

    这回，真的是有腿软了，就算强忍着，也哆嗦的不成样子。也是：面前这个曾经单刀入龙穴，惊天地，泣鬼神，北冥玄武大帝称之为尊师，南明天池中至上鲲称之为国佬的人，谁会愚蠢到激怒他呢？然而，他已经动怒了。“你们应该听说过，我是个糟老头，蛮不讲理。”

    一句话，堪比圣旨。

    入了考场，乃是天尊文曲亲临。这样的场景是百年难得一见了。桌子摆成八卦形状，每个桌子上，有一阵法——六寸见方，乃是粗中有细，亦简亦详，阵法之中有一黑点。待诸位落了坐，文曲见明扼要地说了一下这场考试——原来在神州之上，也不是人人生下来就能成仙，大多数都是经过文武大试之后才能够则师而习。文武大试之时，通常是天使来主持，神州三十万余年，只有三次文曲下凡，六次武曲下凡，之后皆是天庭重臣，有北冥玄武、南冥鲲、黎山老母……文曲下凡，试卷也新奇，不必纸墨。金锣一响，众人霎时间被引入了阵法之中。

    单说缨络，进了阵法，只是阴云密布，前面一片荒芜，白骨森森。霎时间，五雷轰顶，紫光惊现，白骨飞起，卷入了一阵旋风，铸成了一个八丈的巨人，底下有百千的齐人高的白骨，或无手，或无头，全是残缺的骨人。只见那缨络举起了鹿焸剑，将四下骨兵斩的颠沛流离。但巨人抬手，只见是紫光突显，骨兵白兵布阵，成了一个六十丈见方的大阵。缨络细细一想，突然茅塞顿开，将之前桌上那个阵法悉数背下，又想起了书中的记载，恍然大悟，此乃白骨森森之阵。知其渊源，可破万阵，不出三个时辰，阵法大破，骨骸尽散。

    耳听得金鸡三唱，天崩地裂，万千的亡灵聚集为一处，化作了纣王之体。原来是文武不分家，文武大试皆于一体，破了阵法，此乃文试；单刀劈纣王，此乃武试。然而缨络不知道啊，是大惊。纣王提枪，如梨花点雨，似长风落地。快而不乱，在加上有邪灵附体，极为锋利，缨络的短剑哪是这长枪的对手，眨眼之间，身上已经多了几个血窟窿。长枪一点，对着缨络的太阳穴来是一刺，缨络知已是命绝于此，也不招架了，阖上眼睛，等着枪来。

    耳听得“嘡啷啷啷！”一声巨响，是响彻云霄。缨络脖子上的貔貅坠幻化作一只幻海金铠马。前蹄将长枪挡住，后腿跪下，缨络一个箭步跳上马去，以刀劈纣王。兵过了百十回合，不分上下。又听得金鸡三唱，文曲星一声大吼：“孽畜，休得无礼！”纣王消失，化作冤魂，收于本簿之中。将缨络引出了阵法。

    话说上下诸位差不多都通过了大试，唯有两个人，得了一公一母两盏花灯，乃是玉玺玲珑和这缨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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