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所以他出门去,去“春风楼”的楼下,碰碰运气,希望能遇到这个人。
此刻,“春风楼”张灯结彩,楼下来看热闹的人绝大多数是男人,如花娇艳的女子未出场,场面已热闹非凡。在熙攘的吵闹声中,一个浓妆艳抹的肥婆,发髻高盘,插一朵大红花,全身绫罗绸缎,****半露,笑口大开,眼若虾米,加上五短身材,显得很滑稽,但这滑稽中却带有一丝似有若无的威仪。
这肥婆看上去有四十开外,,却留着五寸长的指甲,指甲染了深蓝色的指甲油,若是换上粗布麻衣,远远看去不过是普通村妇,或是让人认不出来的路人。此刻她却开口说话,她笑了,她说话之前都喜欢笑,她笑的很夸张,似乎连眼睛都看不见了,只听她道:“各位…各位…静一静…静一静…,着急什么嘛,老娘三十年前在这里拉客的时候,也没见着你们这般热情过,你们这群喜新厌旧的臭男人呐,老娘就是不把姑娘放出来,急死你们。”
“妈妈哟,你三十年前的不是说过那灵界卖臭豆腐的是最英俊潇洒的吗,现在你怎么说?”
“就是,就是……”
“对呀,你怎么说呀。”
“还不放姑娘出来,黄花菜都要凉了。”
在场的人都跟着起哄,只见现场人声鼎沸,那肥婆一下子愣了眼,又气又急道:“那都已经过去了,提它干什么?想当年我是二十八铺一朵花,又白又嫩人人夸,老娘接的客比这镇上的人还多些呢!”
“妈妈哟,你还真敢说大话,镇上人谁不知道你东方宝珠才年届三十,莫非你你一出生就接客不成吗?”
大火都被逗乐了。说到底,这老鸨招揽生意的手段似乎有些低俗,却也收到了很好的效果。这肥婆的身材胖的有点像猪,但脑子却怎么像猪,只听她说道:“这位爷,我东方宝珠可谢谢您抬举了,说我丑,说我老可都有,就你夸我,可也不带这么夸的呀,今儿个老娘高兴,酒水全免费。可有一点,今晚的姑娘谁都不许碰,也碰不着,过了子夜,各位爷看上那位姑娘,告诉我一声,给您大伙打折都可以,不过消费还是请各位爷多打赏打赏。”
老鸨一说完,就有人开始催道::“这么老半天了,姑娘怎么还不出来呀?”
“对呀,难道姑娘长得都是一些歪嘴巴斜眼的,不敢见人吗?”
“若真的是奇丑无比,倒贴给俺,俺都没有兴趣啦。”
肥婆脸上一沉,却又习惯性地笑了,并双手示意大伙安静道:“莫急,莫急,现在我宣布花魁大会开始。”
烟花之地,灯红酒绿,乐声靡靡,也许这种热闹不过是逢场作息罢了,这个世界有登徒浪子,便有了老鸨娼妓,有赌徒,便有了赌场,有酒鬼,也便有了酒肆,有外乡人,便有了客栈,人来人往,明天谁还会记得谁?进了赌场,输了钱,这钱便会其他人做主人,给了钱,今晚的“春风楼”上,你就是大爷。
这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也这么残酷。钟楚林五岁进入飞仙门,习武十三年,带艺拜入千秋堂,又五年,学有所成,如今何雪宁为何雪宁在外奔波奖金六年,对他来说人生三十而立,已过了挥洒青春的年纪,现在他只是一心想安定下来,他想有个家,他对这个花花世界有些厌恶。现在他决定,一个人去酒肆,饮些酒,因为他喜欢在饮酒的时候思考问题,他通常只饮一两左右,因为这样既暖身,又不会醉倒,他找了个既远离“春风楼”又可以清楚地看到“春风楼”一举一动的酒肆,他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他开始饮酒,他想也许今晚不会再遇见和自己差不多同时间来福建二十八铺的人了,也许这“无头的关二爷”只不过是个不存在的传说,也许寻找“无头的关二爷”本身就是一种错。
整个“花魁大会”结束的时候,已是子时,人们已经各自找乐子去了,大街上安安静静地,唯有那高悬的圆月洒落满街皎洁的光芒,钟楚林一个人在安静的街上踱步,他可以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只听脚步声忽远忽近,在这样漫长而宁静的大街上走路,可以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也算是一种陪伴。
走进客栈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左肩,回头一看,似乎有些意外,不是别人,正是刚和他离别的裴林。
“你怎么在这里?”钟楚林既满心疑惑,又满心欢喜地道。
“是啊,原来我想去湘西,却想已了无牵挂,便想到江南游历一番再去湘西。”裴林反问道:“楚林兄,你却因何在此呢?”
“受人之托,办一件事。”钟楚林虽然觉得裴林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那样,却始终没有把心里话全部说出来道:“莫非,裴兄就是住在玄字三号房的那个人?”
“正是,楚林兄的消息好灵通。”裴林道:“看你满身酒气,却还是清醒的很,不如咱俩再饮些?”
“再饮些?”自何雪宁在青龙会总坛被火烧死之后,似乎已经逐渐开始放纵自己的生活了。
二人叫来小二,嘱咐他去买了两坛酒,要了两个下酒菜,在玄字三号房内便喝将起来。
“裴林兄贵庚?”钟楚林饶有兴趣地问他。
“二十有三,该成家了,楚林兄,你呢?”裴林看着钟楚林问道。
“二十有九啦,入土半截的人啦。”钟楚林自嘲地说。
“既然你我年龄相仿,不若以今夜的月亮为证,你我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裴林借着酒性道。
“好。今夜明月为证,我钟楚林与裴林结拜为异性兄弟。”钟楚林和裴林单膝跪地,手握酒杯,钟楚林道:“我钟楚林比裴林大六岁,即为兄长,裴林为小弟,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担,如有违背五雷轰顶。”
“葬身五峰之中。”裴林接话道。
这一夜,二人也不知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叫了多少次的“两个小菜”。直到日上三竿,二人横斜于厢房的床上,裴林手里握着酒壶,昨夜宿醉让人头疼。钟楚林先起床梳洗,又让小二端来油条、鸡蛋、稀饭、煎饼、豆腐乳这些早点,闻见香味的钟楚林从床上跳了起来,根本不像是宿醉的样子。
“好丰盛的早餐,多谢哥哥。”裴林像是饿了一个月没吃饭的样子,抓起油条就往嘴里塞。
“这些都是客栈送的,我也不知道吃些什么好,就让小二随便拿了些来,你若喜欢,可以到厨房里再拿些别的来。”钟楚林笑着道。
“此生若是早些遇到哥哥,小弟也不会过的如此凄惨了。”裴林似乎想到了那些不堪的往事。
钟楚林只当裴林在恭维他,没有答话。
“哥哥这趟来福建,要待多长时间?若是有空,不如到我家乡去,我家乡山明水秀,简直是世外桃源。”裴林道。
“那自然是好,不过为兄此次受人所托,只怕没有空了。”钟楚林道。
他把裴林当做自己的小兄弟看待,他相信这个涉世不深的年轻人,会有美好的将来,人生各种精彩正等着他去遇见,他羡慕裴林无拘无束的生活,羡慕他的青春,他是在想回到十八岁那一年,他想在时光隧道里遇见那个年轻的自己,告诉自己,人生的路并不好走,要提早作准备,要好好珍惜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每一刻。
“哥哥到底受何人所托,那人托付于哥哥的又是何事呢?莫非是‘无头的关二爷’吗?”裴林问道。
听到“无头的关二爷”这几个字的时候,钟楚林心里一震,他也感受到裴林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可以压低了声音,他似乎想到什么似地问道:“你也知道‘无头的关二爷’?莫非你也是受人之托?”
裴林没有回答,他用茶具在桌上摆了一个字,这个字让钟楚林眼睛一亮。这个字不是别的,正是一个“飞”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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