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辗转难眠。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此时更是思乡情切,起身望月,他想北方的月亮是不是也这般皎洁,何雪宁又究竟怀着什么目的加入青龙会的。而此时,他必须弄清楚一件事就是——那个今天堂上白衣女子是否真的是何雪宁。
他正往何雪宁卧室打探虚实,却发现那个早上刚服侍过他的小道姑,袅袅娜娜地往外走。一路走过了来时的路。钟楚林赶忙跟踪,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变成一个由八卦演变而来的阵法,小道姑已然不知去处。正诧异间,青龙会总坛火光乍起,说时迟那时快,火势已直逼钟楚林卧室,钟楚林赶回时,已然发现火光中白衣女子引火烧身,正欲冲进去施救时,青衣人将其拦住,语气平淡道:“不过是将死之人的垂死挣扎罢了。你又何必做无用功呢?”
“上天有好生之德,岂能坐视不理?”在钟楚林看来青衣人显然是明哲保身,见死不救,青衣人在他眼中此时变得阴毒而冷漠。
青衣人转头道:“江湖险恶,说的就是人心险恶,昨天还在对你全心全意,今天可能就要你的命,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钟楚林握紧的拳头此刻松了下来,青衣人的话似乎碰触到了他心里最脆弱的部位。想想这么多年来为了何雪宁重振飞仙门,他鞍前马后,甘愿受人驱使,先是带艺拜入千秋堂名为学艺,实为何雪宁作眼线,九死一生,暗地借用千秋堂的实力收罗人心,如今又受何雪宁嘱咐到江南秘密寻找一个人的下落。而从小就青梅竹马的何雪宁始终不知道他的心意。也许在她心里没有他,有的只是复仇,只是重振飞仙门的大业。
虽然钟楚林也清楚何雪宁为了套取线索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也会为了保密杀死跟随多年的侍婢,可以无端端地罚钟楚林浸泡在泥潭里三天三夜,也可以为了钱财假扮***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很多事情,只要过去了,而且时间够长,就可以原谅。所以他原谅了何雪宁,更何况何雪宁是为了重振飞仙门的大业作出了那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那就更加无法责怪了。
所以钟楚林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葬身火海,然而一切为时已晚。只见青龙会黄旗黄利金猥琐地向青衣人汇报道:“先生,火已经灭了,这两具尸体怎么处理?”
青衣人看也不看,转身走了。到了门口却传来虚无缥缈的声音道:“弃尸荒野。”
“那么,钟大侠今晚在何处就寝呢?”青衣人已不见踪迹,但是黄利金却依然恭恭敬敬地问道。
“贵客自然要住贵宾房了。”青衣人的声音更加虚无。
当晚,黄利金就安排钟楚林下榻贵宾房。钟楚林见到黄利金卑躬屈膝,刻意逢迎的模样,不禁大为鄙视道:“老兄,我真怀疑你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黄利金?”
“先生说你是贵宾,我黄利金自然不能怠慢了,不过你也别太得意,你要是不得宠了,我却有其他手段对付你。”黄利金殷切地为钟楚林倒了杯水,然后定定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先生为什么请你来?”
钟楚林不喝水,他现在还在为刚才的事情难过,他喝不下水,也看不得黄利金的小人模样,但是黄利金的话却勾起了他的兴趣。他还真想知道青衣人为何请他到这里来,又为何要所有的人眼睁睁地看着何雪宁葬身火海。
“实话告诉你,你这个所谓的贵宾,不过是一直金丝鸟,真正的贵宾还没到,你不过是一个牵制白旗老幺的棋子。”黄利金眼中忽然闪过一线可怕的杀机。
“你的意思是刚才被火烧死的不是你们青龙会的人?不是何姑娘?”钟楚林心中更加疑惑。
“如果白旗老幺这么好对付,那么她就不是白旗了。”黄利金此刻城府全现,全然不是那卑躬屈膝的奴才样,钟楚林在摇曳的烛光中似乎又看见了昔年江洋大盗黄利金的影子。
“贵客,你就好好休息吧,什么都不要想了,这里很安全。还有先生说了,白旗老幺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放你走。”说完,黄利金就掩上门走了。
钟楚林心想所谓客随主便,既然主人想留我,那我何不快活地当几天的客人呢!虽然一切都像是雾里看花,虽然明白一些,却还不明白一切,既然何雪宁是青龙会的白旗,也是关键人物,那么等她回来一切不久都明朗了吗?
想到这里,钟楚林心中不禁大为快慰,竟然自顾自地睡去了。
在青龙会总坛的日子没有了江湖纷争,也不需抚剑而睡,生活舒心而惬意,可以使人忘记前尘往事。这里的确是一个退出江湖的好地方。
细心的他突然发现了一点奇怪的事情,就是这十几天来,那个小道姑始终没有来服侍他,也没有再在这里出现过。
他问过来服侍他的少年人,少年人摇首不语。也问其他人,但没人知道,试问谁会在乎和关心一个下人奴才的死活?即使他们再努力,做的再好,付出的再多。
更奇怪的是,这里是青龙会总坛,而青衣人在那晚之后也没有再出现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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