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测是小范借助弟弟的灵魂,用小杨以前提到的一字印的萨满教方式,对矿难遗孤们进行报复。他们探讨出了阻止小范的复仇计划,和高句丽大巫诅咒的办法,汤斌文希望用自己的死隔断小范和他弟弟的联络,但最后时刻,小范的弟弟摆脱了小范在精神上的控制,他不愿救过他们两次的汤斌文因他而死。而之后,汤斌文在自己的大脑中创造了一个想象的世界,和小范的弟弟一起,以此对抗小范对弟弟魂魄的控制。诅咒被隔断,自杀事件也就停止了。”
“我们在脑电图上看到的图像,小的波峰就是小范的弟弟接收到小范的信息,开始被他左右而出现的。而大的波峰则是汤斌文用他的办法来控制小范弟弟而出现的。”我说完抬眼看了看大家,大家都面面相觑,表情古怪。
“老常,你这个版本虽然也合乎逻辑,可听上去总有点怪怪的,说不出来的别扭。”焕生在一旁说道。
“老常,我明白了,你这个叫粉饰太平,欲盖弥彰,有一个曲折离奇的过程,结尾却很让人扫兴。虽说我们局里很多案子的结案报告都这么写,但我们之间你就没必要来这些虚的的了。”曹队骂了一句,盯着我等着下文。
“既然大家都不相信什么光明与美好,那么下面只有尽力去接受真相的残酷。”我点了一支烟,不知为什么手开始微微的颤抖。虽然这个故事的全貌早已经在大脑中勾勒出来,但为从未想到,把这些讲述出来竟是需要如此的勇气。
“好,我想,我们从故事的结尾往前讲,这样我们更容易看清故事的全貌。画家村的自杀事件也许跟高句丽大巫的诅咒有关,但那些事件的发生在我看来,更像是小范深思熟虑后的一个局,这些矿难遗孤的死,可能会有复仇的成分,但根本目的并不在此。”
话刚讲到这里,我的手已经被曹队一把攥住,“还有什么目的?他一个陷在石碑里的死人还有什么目的?”
“画家村的画家一个个死去,更像是一种心理暗示,一种刻意营造出来的紧迫感和危机感,我们是局外人,看上去只是一个个离奇的巧合,但了解当年真相的人,他们不会这样看,他们内心的恐惧在不断地增加,他们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自己,而自乱阵脚。”我的话还没讲完,廖焕生已经迫不及待地插了进来:“老常,你的意思是前面的自杀事件,都为了引出一个人,是王宝成吗?可王宝成去找汤斌文时,自杀事件还没有开始啊?”
我点了点头,“真相往往并不神秘,这世界远没有那么多巧合。汤斌文用心理暗示的方法,靠帕金森综合症的方式囚禁住小范弟弟的魂魄,但产生了一个他之前没有考虑到的弊端,那就是他同时封闭了自己和外界沟通的渠道,他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同样,王宝成也不知道汤斌文那里发生了什么。当王宝成的背后也出现了神秘的印记,他别无选择,只有回到集安,去见汤斌文。而这也是小范利用汤斌文帕金森综合症越来越严重,控制力越来越弱,等了十几年而布下的局。”
“焕生,你说得对,王宝成在一年前找到的汤斌文,但最早的自杀事件并不是在画家村,而是在集安和吉林市,应该在王宝成回集安之前。我也因为这一点,曾经把王宝成与事件的直接关联上剔除出去。但更大的可能是,王宝成见到汤斌文,了解到了真相,而汤斌文试图自杀结束这件事,但没有成功。王宝成回到北京后,并没有下决心接受小范的计划,可王宝成看到画家村里一个个与当年矿难有关的人,纷纷因诅咒而死,明白汤斌文已经失败,才最终做出了决定。”
“为什么?小范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那王宝成的决定又是什么?”曹队目不转睛,瞪着大眼盯着我。
“也许是为了灵魂的自由,也许是为了复仇,也许是他也在探求事件的真相,谁知道呢?但我想王宝成的决定,无外乎两个,要么替小范完成一件小范无法完成的事,了却他的怨念,可惜我们并不知道这件事是什么。要么让自己成为小范。”
(凡决物,必托于疑者。善其用福,恶其用患;善至于诱也,终无惑偏。有利焉,去其利,则不受也;奇之所托。若有利于善者,隐托于恶,则不受矣,致疏远。故其有使失利者,有使离害者,此事之失。--《鬼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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