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儿,刚才那个妇人,不是你娘亲吗?”青萝轻声问。
沅儿点头,又拼命的摇头,“她是我继母。”
青萝心下怜悯,想将沅儿拉的近些,沅儿突然抱着胳膊尖声叫了起来,青萝疑惑,撸起沅儿的袖子,只见沅儿胳膊上新伤旧痕密密麻麻,有几道伤口狰狞的宛如几条蛇蜿蜒的爬在她胳膊上。
屋中几人都抽了口凉气,哪怕是常山这样的男人们,也是惊讶不已,这得狠毒到什么份儿上才下得去这手!这是仇人下的手吗?!
“沅儿,是谁伤的你?是你继母吗?”慕紫清看着沅儿在青萝身旁瑟瑟发抖,关切的问。
沅儿拼命摇头,拼命哭,老妇人也索性哭了起来,“可怜我的沅儿,早早没了亲老子亲娘,我们一家都靠着媳妇过活,可怜我的二狗,差点儿被贼人伤了性命,我老婆子可怎么活啊!”
青萝心中不忍,“沅儿这样子,你们怎么不管管?”
“怎么管?我媳妇管着这一家子人的吃喝拉撒,还有二狗,要不是媳妇,二狗早就被抓了去……”
“二狗是谁?”景衍蹙眉问。
“二狗是……”
“老婆子!胡说什么!”老妇人话音未落,老汉端着一盆水,哗啦一下扔在地上,恶狠狠的打断老妇人的话。
老妇人直凛凛打了个冷战,声音戛然而止,身体一抖,脸瞬间变得苍白,硬生生把话吞了进去,“没,没什么!”
景衍与慕紫清对视一眼,这里有猫腻!
青萝忙笑道:“快,沅儿吃点心去吧,老婆婆,我能用一下你的锅灶吗?”
老妇人慌的连连点头,“乡下人家,贵人不嫌弃就好,就好。”
——
辽阔的草原上,狂风夹杂着沙砾,吹着狼图腾旗帜。风沙源头的羊皮帐篷内,完颜楚珲端坐在狐皮椅子上,审视着南岳送来的协议。
看了良久,他抬起头,唇角轻勾,十一月初八,慕紫清,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来人!”
“将军!”侍卫上前,右手放左胸,躬身而立。
“准备一下,去大帐!”
“是!”
风呼嗤嗤的吹着黄沙,迷的人睁不开眼睛,完颜楚珲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向着大帐走去。
呼邪单于大帐内,细密的羊毛地毯驱走了初秋入夜后漠北的寒冷。草原连着戈壁,早晚温差极大,普通百姓日出前、日落后非得穿着厚厚的皮袄才能挨过,而这大帐内,却始终温度适宜。
大阏氏都敏舍右手支腮,斜斜的歪在榻上。仔细听着侍女禀报将军带来的女人的情况。
慕宛如揉着发酸的膝盖,再一次打量着眼前的帐篷,这是一个她从未来过的地方,自从那天被人从岳京荒郊掳到这里来,不,准确来说,是被人请来,她每日都活在别人的看管之下,虽然有人好吃好喝伺候着她,但她并不知道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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