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两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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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韩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善于洞察人心的人，但是在看人这方面也从来也有错过，只是对于倪敏的定义，他换了又换，因为这女人的演技确实厉害，在不同的场合完美演绎着不同的形象。

    她从来没有提及过自己的过去，杜韩也从来没有过问，因为同样她也从来没有过问杜韩的曾经。

    总得来讲，两人算得上是彼此间最信任的同伴，但是却有一条无法触摸的隔阂安插在两人之间。

    彼此都是突然间闯入自己的世界中的人。

    初次和倪敏邂逅是在两年前的冬季，杜韩刚刚回到燕京，面对着阔别已久的超级都市，杜韩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他没有任何的能够在大都市中生存下去的必需证件，连找工作都是一个问题。

    他不敢回想过自己的曾经，总是选择性失忆般的忘记那段经历，他只是记得，自己被同伴背叛，在中东地区遭到恐怖分子的埋伏，九死一生的从那个地狱般的战场逃了回来。

    而自己深爱的也女人尸骨无存。

    他没有选择返回自己原来的地方，那里早就失去了原本存在的初衷，只留下了阴暗与权势的腐朽味道。

    他憎恨那里，因为“他们”让自己失去了最爱的人，所以他选择的是留在燕京市。

    可是没有身份的他想要在这座城市中生存谈何容易。

    在如此窘迫的情况下，朱琳收留了他，安排给杜韩的工作是每天晚上在自己酒吧里防止有人捡尸和下药，说白了就是个打杂的。

    那天正是平安夜，整个燕京市被节日的气氛笼罩，杜韩所在的酒吧生意出奇的火爆，平安夜主题酒会进行到尾声，各路牛鬼蛇神带着满身酒气纷纷撤回。

    已经临近凌晨，但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那些寻欢作乐的男女们找到了共同度过夜生活的伴侣，转移到下一个战场去了。

    一个女人坐在酒吧的角落里，杜韩看不见她的脸，但直觉告诉杜韩应该是一个很漂亮的人。

    背对着杜韩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静静的欣赏着慢摇舞曲，举起水晶质地的酒杯抿一口，露出纤细白嫩的手，手腕上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巾格外惹人注目。

    平时出现在影视作品中的经典场景此时出现在这间酒吧里，杜韩并不觉得违和，反而能感受到几分的颓废的唯美，所以杜韩决定先不赶她走，让她多坐一会儿。

    待到酒客走的差不多了，杜韩和另外的几个酒保着手开始了善后清理工作。

    空气中弥漫着白兰地和伏特加混合的味道，还有几种酒的味道杜韩叫不出名，因为他并不经常喝酒，各种酒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在昏暗的空间里荡漾着。

    舞池中央躺一个女孩，显然是喝醉了，满面桃红，长长的刘海被汗渍粘在额头。

    看衣着打扮像个学生，杜韩叹了口气把她抱起来放到酒桌上。

    “又醉一个？”朱琳端着高脚杯出现在杜韩身后。

    轻声回答：“嗯。”

    朱琳盯着女学生的脸叹了一口气：“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啊。”

    “找刺激呗！”年轻的酒保边收着酒瓶边说话，“一个个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时候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朱琳喝了一口酒，指了指角落里那个系着丝带的女人轻声调侃道：“这位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主吧，都到这点儿了还在这喝闷酒，看样这平安夜过的不平和啊，失恋了？”

    “谁知道，咱们干生意的，管这么多干嘛。”杜韩低头翻找着女学生的证件，“现在这个社会，身上没点故事都不能说自己是社会人。”

    “有意思有意思。”朱琳嫣然一笑，轻轻摇晃着酒杯，“咱们的小杜牛了哈，都学会给老板训话了。”

    杜韩不吭声，从学生身上翻出一个粉红色的小包，从包里掏出一张身份证，上面是女孩子的素颜照，即便是素颜，长相也是极其的漂亮。

    又翻出一部手机，无奈没有开机密码只好作罢，翻到最后也没有找到她朋友的联系电话。

    “得了吧，老板娘这姑娘今天就安排在这里吧。”杜韩把东西塞进包里，“咱们酒吧还有没有空的房间？”

    朱琳叹了口气：“那好，今天就让这姑娘睡我那里吧，按照酒店标准，明天让她给钱。”

    年轻酒保呵呵笑着：“老板娘你这也太狠了，想宰她一顿啊，这姑娘看打扮身上没一件是名牌，看样子也不像是有钱的主，咱们燕京的酒店标准差不多的一晚上也要三百块钱。”

    老板娘白了伙计一眼：“去去去，我是做生意的，我那房子就是白白得来的？这些学生每天都有那么多在这里喝醉，我又是替他们联系人接又是安排住宿的，我图个啥啊，也亏了姑奶奶我心善好不好。”

    “对对对，朱老板最善良了，是整个燕京市心善的人”年轻酒保打趣道，“要不，今天让这姑娘住我那去？”

    “行啊小陈，话说你这性取向什么时候变正常了。”朱琳抱着胳膊讥笑道。

    酒保小陈不说话了，嘿嘿笑两声继续手头的工作，跟女老板耍嘴皮子自己还没赢过，这老萝莉每次都会把话题引到对方的命穴上来。

    小陈不是同性恋，但是性取向比较模糊，男女通吃的那种，这是事实，但是他很讨厌有人把这件事说出来，就像太监不喜欢有人当面说他没把一样。

    酒吧的门被推开，又来了一波人。

    清一色的嘻哈风，看上去无比社会，穿着肥胖宽松的裤子，大半夜还戴着墨镜，走路的姿势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好像生下来没有学会过走路，典型的不良少年形象。

    为首的一个男子戴着怪异的帽子，选中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好巧就坐在系着丝带的女人面前。

    这都已经到了凌晨十二点了，按常理来说不应该会有人再来这里了，当然了偶尔也会有人在这个点喝几杯。但是像今天这样，一下子来了十几个人还真不常见。

    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人赶走，那就太扫兴了吧，但是又到了打烊的时间。

    “几位，酒吧要打烊了。”朱琳陪着笑脸走到帽子哥面前，“你看，我们送大家一箱啤酒，能不能……”

    帽子哥头也不扭：“怎么着，老板要扫哥们几个的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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