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人惊扰了这份宁静。
假山后有脚步声路过,并且传来女子的对话。
“哎,你知道吗,长公主宫里,又添了新的宫婢。”
“公主添人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稀奇的。”
“但你听说了吗,别的宫里都在传,之所以又添新人,是因为原先那个宫女不守本分,勾引了太子殿下。被皇后娘娘撵出去了。”
“哦……我说呢,难怪前几日太子和长公主被娘娘禁足,原来是这样。不过能被太子看上,本来应该是她的福气。”
“是啊,只可惜咱们宫里就装着个未来太子妃。又与皇后娘娘是一家亲,娘娘自然是维护自家人的。”
小宫女啧啧道:“这还没过门呢,就霸道成这样。想来是个擅妒的。”
另一个宫女嗤笑道:“就算出身好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一个小丫头羞辱了。我还听说长公主与这位县君不睦,巴巴地挑着美人准备往东宫里送呢。我们就等着看笑话吧。”
“她们几个窝里斗,可给咱们娘娘解了口气。”
“可不是嘛。太子殿下这冠礼行得也太气人了。”
假山后,她们嚼的舌根,倒是酣畅。
幽草气得脖子都红了,她绞着帕子,红扑扑的脸上想要掐出水来。
霍南君一向晓得宫里的人闲来无趣,逮着着个话题总是会兴奋地疯传许久。这台城,表面上规矩恭谨,但私下里却是极度压抑后的呱噪。
霍南君默不作声。因为她晓得,她们转过假山来,这话题便会停了。
果然,当两个宫婢娇笑地绕过假山后,便看见柳树下淡然观鱼的永宁县君,还有正恼怒瞪着她们的幽草。
两个宫婢面色剧变,“嘭”的一声跪下来,埋伏在地上:“县……县君,奴婢给县君请安。”
两个丫鬟吓得面色铁青,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幽草一脸嘲讽。当着她家小姐的面嚼舌根,真是件便宜事。
霍南君就像没听见一般,拿了新的鱼食来,仍旧有一搭没一搭的喂鱼。当真此时无声胜有声。
宫女冷汗直下,她们连眼睛也不敢瞟。
霍南君不紧不慢的再将鱼食投完,这才转身。
宫婢也一直跪到她上岸。
霍南君走过她们跟前,道:“安也请了,还跪在这里做什么。”
宫婢惶恐不安地道:“奴婢知罪。”
霍南君谈和的整理了一下袖子:“你们说的话,现在有多少人在传呐?”
宫女吓得一个劲磕头,在石板上声声作响:“奴婢知罪,请县君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霍南君道:“我在让你答话,着急磕什么头。”
宫女带着哭声答道:“没有人在传,就奴婢们今日一时失言。”
“这么说,是我运气不错。偶尔一听,也能听见关键。”
“请县君恕罪!”她们再次磕起头来。
霍南君问道:“幽草,像这样妄议宫闱的大不敬之罪,该如何判处?”
幽草道:“回县君,应杖责三十,罚配掖庭局,充没为官奴。”
霍南君点点头:“那就让她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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