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进驻武汉

了一句：“你是去哪里回来？”

    那名青年男子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雨水，随口一说道：“我是从乡下回来的，想回家吃个饭，哪成想会下那么大的雨，真是个倒霉的日子。”

    “是啊，这真是个倒霉的日子……”张天海长叹了一声，青年却不知道，他说的正是黄河大堤被扒开的事儿。

    “那长官，你呢？”青年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张天海，却发现面前的这个高大威猛的军官带着浑身的杀气，而且他的部下们虽说满身狼狈，但眼眸之中充满了自信。

    “如你所见，我们是在前线撤下来的部队。我们的部队在前线打得太惨了，不得不撤。”张天海随口一说，他总觉得面前这个青年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只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也说不清楚。

    “长官，看你们的穿着，和驻守武汉的大部队一样，也是中央军吧？”青年问了一句。

    张天海点了点头，笑道：“小子，我可告诉你，我们不仅是中央军，我们还是中央军中最精锐的德械部队！”

    “德械部队……德械师么？不是听说所有部队都已经死在南京了么？”青年的眼中透过了一丝迷茫。

    看到青年的这副神色，张天海就看出了点儿什么了，只是他没有去揭穿青年，因为这些人日后都是国家栋梁，这小子的身边，或许有点儿东西。

    现在的武汉，虽然是能知道前线之战况的，但在武汉军政界的报纸上看，大多数都是报道的比较正面的内容，毕竟鼓励抗日军心，那也是非常重要的。

    偶尔有一两家可以有鼓吹日军作战凶猛的言论，但已经被军统或是中统的特务已经暗中控制起来了——在这个如此特殊的时期，鼓吹日军作战凶猛、国军战争态势不利的，都被重点监视与光顾了。

    要知道，此时的武汉，此时作为全国的政治、军事、交通中心，要是武汉乱了，全国就乱了！

    在这种态势之下，蒋介石可是给了军统与中统都极大的权力，为的就是要保证军事、政治中心不被日军的特务组织所渗透。

    张天海听到了青年的那一句几乎是下意识说出来的话，大概就能品到一些东西，但看青年的样子，也绝非是敌对势力组织的，那么剩下的只能是……

    “小伙子。下一次，这句话，可不要乱说了，可能会给自己或是自己身边的人带来杀身之祸。”张天海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之后，青年似乎是若有所思，但又是不太明白，只是说了一句：“长官，你是德械部队的吧！我听我嫂子说，我哥也在前线的时候，也是当的德械部队的军事长官。”

    “那你哥现在究竟如何了？”或许是出于那股亲切感，又或是外面的大雨未曾停息，于是乎，张天海便和青年聊了起来。

    青年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默然，说道：“不知道，只是听我娘说过，嫂子前一阵子偷偷地躲在房间里边哭泣，问她什么，她也不说。”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张天海笑不出来，他知道，或许是这位青年的兄长已经牺牲在南京了。

    要知道，这个时代可不是后世那个强大的4G时代，甚至是5G时代，现在的中国，无论哪个方面，都是极为落后的，前线阵亡的人太多了……

    尤其是南京，谁也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也就是那一役，几乎打光了德械师的所有骨血。

    青年所说的这种情况是存在的，因为张天海知道，又或许是这个时候，南京前线的部队全部打光了，青年的兄长战死沙场的消息才传到。

    人，可以不怕苦、不怕累地坚强活着，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信念崩塌了！

    在未接到夫君阵亡的消息的时候，哪怕是再苦也好，也总有一丝期盼，可真接到死讯的时候，无疑是信念崩塌了。

    一个女人，要带着孩子在乱世里边活着，得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儿。

    中国人，在这场伟大的卫国战争里边，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死伤的人数就已经达到了三千六百五十多万人，这可不是一个冰冷的数字。

    这冰冷的数字后面，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可别忘了，这个数字后面，还有不尽其数饿死的人们！

    死亡累累的军人，死得可不只是他们自己一个人，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个家。

    国破山河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倾巢之下，是没有完卵的。

    中华民族，在这一场浩劫之中，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张天海能够理解青年的状态。

    “好好念书，报效祖国吧！不要从军，我们的国家需要一些人才，去为胜利以后的中国作贡献。”张天海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说道，在他看来，这名青年应该还是一个学生，他不希望这名学生投笔从戎。

    正说着的时候，雨渐渐停了，也变小了。

    正当青年想说自己已经出来工作了的时候，面前的这名跟自己差不多高，但是却比自己强壮太多的军官朗声命令道：“部队集合！！继续出发！！”

    听到团长的命令之后，这些部队的官兵们，即使是冒着绵绵细雨，那也走了出来，因为服从长官的命令就是天职！

    看着张天海一言九鼎的模样，所有官兵们都十分服从前者的命令，那名青年眼中透过了一丝坚毅：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是这个模样的！

    持万员之师，决胜于千里之外，杀敌除寇、报效国家才是王道！

    只是，张天海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无意中的一个举动，竟然影响了一个青年的人生。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青年竟然没听进他的忠告，而是反其道而行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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