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又怎么会有善恶之分?
他此时学习的这些东西,是他的父皇最希望他掌控的。因为他这些年学习的越来越快,另父皇越发的满意。他身边的人开始不再安排他的学习计划,反倒是以他为主。
这么一来,他也当真达到了当初自己习武的目的。避免了更多上林苑之中的猎物,因为他死在弓箭之下。这一点,他算的上是善。
“多亏了姐姐的教导,若不是姐姐引导,如今我恐怕依旧只习儒术,不愿意沾染其他。父皇自然不会觉得满意,也就不会将我立为太子。”刘奭对树上的人很有感恩之心。
无论是让他从母亲的死亡阴影之中走出来,还是说如今的太子之位,都和树上的人有关。
他在学习的时候,也会有放弃的想法。但是,在她的劝慰之下,他都忍了下来。她于他有恩,甚至让他开口叫一声太傅都不为过。
可惜的是,时至今日,他连树上人的身份是什么都不知晓,自然也就谈不上回报。他只知道,树上的人夜晚的时候会出现,白天的时候会离开。这么多年,从未改变。
哪怕他有时候想要忍着困意,看她怎样离开。他总会在该休息的时候犯困,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
他也就清晰地认知到一点,除非她愿意告诉他身份,否则在不将她暴露的基础上,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刘奭不会将她暴露,他可是知道乱闯皇宫是什么样的罪责。他忙着为她遮掩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暴露。
“我只是引导而已,算不得教导。你有如今的成就,是你父皇安排的妥当。他放在你身边的人,可谓是材德兼备。”寻罂没有半点多揽功劳的想法。哪怕是实事求是,她也能实现自己的目的,多出来的东西,也无用,又何必去贪墨。
“姐姐这样说也没错。但是引导者可是比教导者都要重要。如果我继续当年的坚持,如今我对儒术的理解恐怕也是颇深。但是,却没有什么用处。指不定还会让父皇反感。”刘奭现在也算是少年老成。
他看的出父亲对儒术虽然表现出太明显的排斥,但也说不上喜欢。他最喜欢的法家,与儒家的交织点实在是不多。学习法家思想能讨他欢心是必然,儒家最好也只是不冷不热。
这次寻罂倒是没有反驳,在她看来也同样如此,一个正确的方向十分重要。
“姐姐这么多年帮助了我那么多,我从未帮助姐姐做过什么。若是您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事情,尽管开口。”刘奭很是大方的许诺,如果是昨日,他绝对不会这么说。今日,他开口说的十分坚定。
昨天,他还只是一个皇子。虽然父亲刘询似乎对他有几分在意。但他一年也见不了父亲多少次,感情因为血脉的联系的确不浅,却是不够亲近。他一个皇子的许诺,若是实现是有几分困难的。
现在他已经是太子。父亲到现在也只有他一子,那他成为皇帝的可能也极大。一个太子的承诺已经有一定分量,若是现在姐姐不愿意开口,他可以等到自己的地位再进一部的时候。
刘奭此时虽说年幼,却已经有了不小的野心。这也是刘询这么多年教育的成效,通过刘询的教育,刘奭再也不是历史上记载的那个喜好儒术,有柔弱、优柔寡断的‘刘奭’。
“此话当真?!”寻罂询问道。
刘奭原以为她会拒绝,至少暂时会拒绝。但是没想到她会开口询问,甚至回答的比往日要快速许多。隐约之间,能够让人感觉到几分急迫。
不过,能够帮助到她,刘奭还是很开心的。哪怕是交朋友,也不可能只有一个人付出,这样注定不会长久。两个人之间有得有失,这样才能加深两人的联系。
“自然是真的!姐姐,我现在可是太子,说话自然要一言九鼎!”刘奭肯定的点了点头,虽说他不知道树上的人能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上都写满了真诚。“姐姐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直说就好,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会尽全力去做。”
刘奭甚至在想,如果她的要求是他做不到的,他可以去求父皇,相信这天下没有什么事情是父皇做不到的。她第一次向他提要求,他一定要做到,而且要做好。
“很简单的事情,对太子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寻罂语气都柔和了几分,带着些许诱哄。“太子愿不愿意去做?!”
“当然。”刘奭十分相信她,他甚至没有问什么事情,便直接给了肯定的答复。
“接住。”寻罂伸手往下扔了一粒深褐色的药丸,她看着刘奭双手接住,借着夜色研究那看起来不知道什么功效的药物。“吃下去就可以了。就算你帮了我一个忙。”
刘奭稍微犹豫了一下,他知道母亲是中毒死的,刘询并没有瞒着他。只是,刘询没有告诉他凶手,理由是他的年龄太小。
因为母亲的原因,他身边的吃食十分谨慎,只要是他要入口的东西,都要让人试毒。现在显然没有人可以为他试毒,他习惯性的犹豫了一下。
“我相信姐姐不会害我。”刘奭的说了这句话之后,十分干脆利落的便将药丸吃了下去。
他与她相识了那么多年,她有太多机会将他悄无声息的杀害。但是她从未对他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甚至一直在费尽心思的引导他。如果真的想要加害他,根本用不着花费那么多精力。
而且,她还偏偏选择药物这种方式。宫中的太医也不是做摆设的,如果他中毒,定然会探查出来。杀害人的时候明明可以无声无息,反倒是选择了留下自己把柄的方法,这着实不太可能。
无论是感情还是理智,他都相信她不会对他出手。
“如今你都已经是太子了,还是这么不小心。无论是谁给的药物,都不可以放松警惕!”寻罂的声音比之往常都要更加严肃。
“嗯,我记住了。”刘奭也干脆的回应了一句。若是其他人给他的药物,他自然会小心一些。但是她不是其他人,对他来讲,她甚至比父皇更值得信任。
“你感觉怎样?”寻罂依旧靠在树上,她低头看着树下的人。
刘奭此时有几分迷蒙,看着树上的身影都一分为二。他不由的看向天色,询问了一句。“姐姐,是不是到了该休息的时间。我已经有些困倦了。”
前一刻他还没有任何感觉,但是下一刻他便觉得自己能够睡个天昏地暗。他倒是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往常他失眠的时候,亦或是他不想要按时入眠的时候。她强制性让他睡眠时,他就会是这样的感觉。
“没有,现在的天色还早。”寻罂说完,她从树上跳了下来。
刘奭忍着自己的睡意,想要看清楚她的面庞。
“太子很想知道我的身份?”寻罂说着站在刘奭的身前。
她此时的穿着倒是和她在末世出任务的时候有几分相似。一身黑色的衣物,上面还有一个连体的兜帽。将兜帽带在头上,便能够遮掩她的大部分面容。在这个时代,面上再附上一条透气的纱布,哪怕是熟悉的人,也不见得能认清楚她是谁。
寻罂一手将面上的纱布摘下,将兜帽掀开。霍成君的面貌,精致到可以让任何年龄的人失神。欣赏美德眼光,是没有年龄的限制的。
刘奭能看的出眼前人是个极美的女子,十分符合他心目之中‘姐姐’的形象。但是,他想要再看的时候,眼前一片迷蒙。无论他再怎么咬牙坚持,也实在是看不清晰。“姐姐?!”
“太子殿下,我最后教导你一句。不要对任何人手上的药物放松警惕,也不要轻信任何人。”寻罂伸手将七岁的孩子抱起来,“我是霍成君,你父皇如今的皇后。”
“……”刘奭睁大了眼睛,眼眸之中有被欺骗的愤怒,还有明显的惊愕与恐慌。
霍成君?!对于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这是个占据了他母亲身份的女人,也是对他来说十分危险的人。父皇甚至为了他的安全,避免了两人相处。这四年的时间,他从未见过这新一任的皇后。
没想到,他居然以这样的形式,与她相处了四年,甚至还对她格外信任!她第一次出现,似乎当真是霍成君进宫没多久的时候……
刘奭来不及细想,便在复杂的情绪中失去了意识,面上的表情也自此定格。
寻罂将刘奭放在床·榻上,她的手指划过他的面庞,看着那原本白·皙的面庞带上了不正常的嫣红,衬着刘奭的面容越发显得恐怖异常。
“还真是个不错的表情。”
所有的布局都已经妥当,她就等着大戏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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