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假亦真时真亦假

    窃听器里传来了几声刺耳的枪响，四个黑衣人都倒在了血泊中，郑曜文随手将手枪扔在了地上。拿起搭在椅子上的风衣，披在肩头，走出了小屋。

    月色下的他显得那么孤独，他打开屋门，看着天空上那一轮皎白的明月。清风拂过，淡青色的风衣随风而舞，一丝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那是完美完成计划后才有的笑容。漫天星光闪耀，勾勒出的或许只是丝丝寂寥。

    对面的小楼里，毫无征兆的枪声让他们促不及防。戴笠和徐建业的耳中都在嗡嗡作响，在那一瞬间，仿若失聪。戴笠被这几声巨响震的头晕目眩，他捂着耳朵，缓解着声音对大脑的冲击。

    许久，徐建业缓缓问道：“局座，您觉得曜文相信他们的说话吗？”

    戴笠看了他一眼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应该不相信吧，不然曜文怎么会杀了他们呢？”

    戴笠轻叹了一声道：“正是因为他信了，所以他才会杀了他们四个，曜文这是在为我考虑啊！”

    “为您考虑？”

    “建业，军统也不是不透风的墙。他们不死，这件事就有可能传出去。那我戴笠可就真成了嫉贤妒能，连自己手下都不相信的多疑之人了，曜文杀了他们又何尝不是用心良苦啊！建业、雪辉，你们去接一下曜文吧，现在我去不合适。告诉他，明天要为他举行授勋仪式，让他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局座。”

    清风轻轻撩起窗边的帘幕，洁白的窗帘如游丝般飘荡在窗口。小屋外的郑曜文是那么的落寞又是那么的凄凉，现在正是十月份。此时的山城已有了深秋萧条之意，凉风袭袭，路旁的黄葛树在风中发出飒飒的响声。

    郑曜文独自走在寂静的小路，凋零的秋叶落在他的脚下。他抖了抖披在肩头的风衣，漫步在孤寂的深夜里。他抬头看向了那栋还亮着灯的小楼，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戴笠远远的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郑曜文，心中竟有一丝伤感。他知道郑曜文猜到了他在监听着他，他也明白郑曜文的话是说给他听的，但这些话又何尝不是郑曜文的肺腑之言呢？

    他想得到郑曜文在知道自己怀疑他以后的悲哀，他听得出郑曜文话语中的凄楚，他也看到了郑曜文那笑容里的苦涩。此时的他又何尝不是想到了自己，现在的郑曜文不正是老头子手下的自己吗。

    郑曜文走出了小巷，但却没有去往曾家岩151号，他知道此时的戴笠已经不需要他到那里了。现在已是夜半时分，山城的街道上安静的可以听见的风吹过路面的声音，密集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霓虹色的车灯从远处照射过来，灯光十分刺眼，郑曜文不得不用手挡在眼前。绿色的军用轿车停在了郑曜文身前，徐建业和顾雪辉从车上跳了下来，看着有些颓废的郑曜文，两人的眼中流露的尽是无奈。

    “曜文，上车吧，我们送你回去。”

    郑曜文嗤笑一声道：“回去，回办公室吗？”

    “曜文，你要想开些，不要这样。”

    郑曜文无力的笑道：“四哥、雪辉，陪我去趟酒馆吧，我想喝酒了。”

    “哎！”徐建业叹息了一声，转过身对身后的士兵说：“你们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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