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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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月校官闲话间也讲完了大越朝波澜壮阔的历史。听的越多聂尚便越是敬佩，感叹，然后更为敬佩。

    前朝为大唐，跟自己前世时的历史差不多，唐末门阀混战，各有数十门阀建国，应该就是五代十国混战时期，打了几十年，北方辽国崛起，中原一片混乱，生灵涂炭，易子而食皆是常事。于是太祖联合五姓起兵，尊太祖韩氏一族为皇室，建国大越。数十年便入主中原，太祖战死后，太子年幼，太祖之弟即位，是为太宗。而后太宗定都汴梁，征战四方。太宗战死，还帝位太祖一脉。太宗后是为武宗，武宗时期又与辽战，以图收付幽云十六州…

    整个大越朝不过二百年左右，战死四位帝王。六姓加一起战死四百多人，墓园聂尚是去过的，直到这时才真切的感觉到那个墓园对于皇室和五姓家族的意义。

    这其间大越朝也有危险万分的时刻，真宗时，正是与辽国打的最激烈的时刻，真宗亲征。五姓中刘姓一员将军领皇城禁军想要造反，以图大宝。当时真宗正在边境征战，抽不得身，太子年轻手无兵权，只是关闭宫门准备拼死抵抗。真宗传旨一封，愿让帝位，因边疆战事紧急，无法回京行禅让之礼，让太子代劳。自降为大将军，先领边关战事，战事结束后便回京交付皇帝玉玺，行玺。只求对方看在六姓世代情分，莫要为难宗室子孙。

    最后这位刘氏将军还没登上皇位，便被六族老人杖毙与宫门之前。摩下禁军无一人敢动。刘姓一氏便自解兵权，等待发落。真宗回朝以后也未降罪刘氏一族，但其族人皆无脸留京。帝挽留不住，便封世袭国公。置其族于江南富饶之地。

    聂尚还从未听说过前世有那个朝代能像大越朝一样，七个皇帝有四个战死沙场，兄死弟即位。开国两代帝王皆是战死。

    大越朝皇位继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太子必须在军中待五年以上，有战事时太子要随军出战，其余皇室宗亲不上战场皆不得封爵。其余五姓也大多有这样不成文的规矩。这也造成了大越朝的皇室武强文弱，与地方士族豪门不睦，甚至威胁过皇族地位。直到先帝时期重用文官治国后才好一点。而天启帝则励精图治，平衡地方士族，皇族，军队的关系，在位二十年间，国富民强，这才有了宫内商讨伐辽之事。

    …………

    年节时分，聂父公务也慢慢变少，经常在家陪着聂尚读书习武。几天教下来，聂从文也发现聂尚甚是聪慧，能举一反三，对于子集经典还有一些不一样的理解。不过相比其母天纵之才，这也算不得太过惊人。让聂从文头疼的是，聂尚的字，先生说的果然不错，字迹之丑可谓惨不忍睹。

    大越朝至先帝重用文人以来，文人地位愈发提高。而所谓文人又极为看重诗词字画，经过这几十年文坛发展迅速，以诗词为先，而后字画随其后，皆有天才人物横空出世。先帝时期文臣之首王安石，文章气势磅礴，寓刚于柔，著有《王临川集》，可谓传世经典，又有欧阳修也不逞多让。词有三苏，字有四大家。

    自己儿子这字，看来是一点天赋也没有。也试着让聂尚填词作画，但是聂尚拿笔如拿刀，只是对着自己苦笑。折腾了几天聂从文也放弃了聂尚以后诗能在词字画上有所建树的想法。最起码字不要写的这么难看，这是聂从文对于儿子最后的奢望。

    除夕夜，聂尚父子被皇帝接入宫中过年。天家的年夜饭也无甚特别，只是显的尊贵和精致。席间聂尚总算知道太子的名字，韩碣。二殿下，韩虎。四殿下，韩德。七殿下韩豹。剩下皆是公主，都已成婚。

    席间还算欢乐，太子与几位殿下已经喝的有点多了。又拿几年前抢皇帝龙冠的事调笑。

    “尚儿，你说想要什么，叔父这会还没醉，说了给你抢来。”太子醉醺醺的对着聂尚喊道。

    “对对，我们给你抢。”几个殿下也晕乎乎的附和。

    “休要带坏尚儿，以后尚儿可是要成文我大越顶梁柱石的文臣。要是被你们几个带坏了，老子打断你们的狗腿。”除夕之夜，天启帝也只是笑骂几个儿子两句。

    “你们几个休要带坏了尚儿，要不然老身绝不饶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见老祖宗发话，几人便不敢再逗聂尚。

    饭毕，皇后带着精神有些困顿的太后回去休息。天启帝则带着众人去大庆殿看烟花。先帝规矩，每年除夕之夜晚饭后大臣可带家眷，到大庆殿观看皇室的烟花，以示对文臣的恩宠。天启帝即位后，又把烟花的燃放的地方放到了宫外，以示万民同乐。

    到了大庆殿，已聚了很多文臣及家眷。见皇帝到来，皆跪地三呼万岁。礼毕，皇帝抬手：“众卿免礼，今日乃除夕夜，不必多礼。”说罢便牵着聂尚，往城墙上的观景台走去。聂从文刚想劝阻，又见当着百官之面，只得作罢，抬脚随太子及几位殿下登上城墙。

    皇帝上去后，底下就响起议论之声，大多在问皇帝牵着的幼童乃是何人。有人答道是开国五姓聂家，国公爷聂从文之子。二等小国公聂尚。父子二人具是国公之爵。但见皇上已经登上城墙，众人也便不再议论，纷纷登上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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