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抑后扬,先惩后赏,比一味地强硬效果更好。郑氏毫不吝啬地给予点赞:“吾家旭儿颇有孔孟之风,奖罚分明,爱老慈幼,宁可自己不吃也要谦让给妹妹们。大娘、二娘,你们多学学,不要整天就惦记着眼前一丁点利益,以后,你们的嫁妆都得靠长兄挣取,就算出门子了,还不得靠娘家?”她淡淡地敲打着。这女子啊,嫁得好不好,在夫家地位是否尊崇,还得依赖娘家得力。
每人分到一小碗。无论心中若何想,李莹几姊妹个个感恩戴德地连连向李泰旭道谢,吃进嘴里却如同嚼蜡,还得视若美味佳肴。李泰旭笑眯眯地瞅着她们。呵呵,没事儿逗逗这些小丫头片子也算是课后娱乐活动,有益于身心健康。甭说,自家这几个妹纸长得还挺水灵,可惜全都是小三小四养的,不然,自己肯定得当宝贝一般看待。哎哎,上辈子就是独子,看来这辈子仍是没有当大哥的命。
吃完饭,几个小丫头片子就被赶回自己的小院儿,郑氏吩咐,让她们抄写一遍《女训》、《女戒》,明日交给女夫子,五娘背诵即可。
李泰旭跟随李文州、李勋泽再次来到外书房。现在这时代的人,除了吃饭睡觉,平时就待在书房。大户人家的男主人除了内院设有书房,在外院儿还设有书房,用于各种人情往来交际应酬。这里啥都有,连小厨房都设了,自己有些时候也就在外书房过夜了,所以就会弄几个婢妾伺候,夫人是管不到这里的,一般都是管家或者老爷身边的男仆管,男佣人基本也在这边伺候。而当年张姨娘就是钻了这个空子,不然,那时都开始议亲了,只是她嫌弃对方家境不如李府。呵呵,能够比上陇西李氏嫡支的有几家?也不瞧瞧自己的出身,不过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破烂户,也是郑夫人膝下无女,心怀怜悯,不料却给自家招惹了祸事。
这次,不再是下棋,而是考校李泰旭的书法。李文州随手丢给他一张字帖,叫他照着写。李泰旭仔细端详着,绢本,楷书,《黄庭经》,笔法精致,势巧形密,委婉含蓄,遒美健秀,挺有“书圣”王羲之的笔韵。不由嘀咕道:“如果是王右军的亲笔那就值钱了!”
李文州禁不住拍了他一后脑勺,哭笑不得:“就算是真迹,经过三百余年也早就破烂不堪了,哪里还能存世?不过,虽不是真迹,但也是从琅邪王氏流传出来的,你也该知足了!”
李泰旭嘿嘿一笑,开始铺纸磨墨,纸张不太满意,比后世的要差一些,笔和墨不错。幸亏这几天没事儿就写几个字,不然,肯定见不得人了。
看着他提笔的姿势,李文州暗暗点头,还好,没有完全忘记。李勋泽则有些紧张,担心儿子表现不好让父亲失望,拿了一本书看了几行,忍不住站起来来到李泰旭身后。突然,眼睛一亮,呵,还真行,居然比以前写得还要好。随即,又皱了皱眉头。
“只要神志清醒了,就算以前所学全都忘了也没关系,慢慢教就是了!”李文州在旁淡淡地道。
李勋泽满脸惊喜地抬起头,将李泰旭刚写好的一张字拿起来:“阿爹,您瞧旭儿的字!”
李文州接过来,想着就算是不好,也得适当地鼓励一下,以免挫了孙儿的信心。但随意一瞟,不由瞪大了眼。这,较之王右军之楷体却有不同,点画爽利挺秀,骨力遒劲,结体严谨,摈弃了一些书法家的缺憾,别具一格。
李文州欣喜地看向李泰旭,见他正在专心致志地写字,便忍住了,稍后再询问。
李泰旭是个做事非常认真的人,要么不做,既然做了就努力做得最好。当他提起笔,专注力便集中在方寸之间,每一笔每一划都细细领悟,就如当年练习书法一般。终于,将一幅字帖写完。他这才松口气,放下笔,想看看先前的字到底如何,却没发现。他眨眨眼,看到陌生的环境,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的“李泰旭”。
“写完了?”李泰旭听到“本尊”的祖父问道,心中轻轻一叹,再也回不去了。
“是的,祖父!”他恭谨地回道。打小,他就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
李勋泽将最后一页字送到李文州手中。李文州微微颔首,道:“不错,最初还略显生硬做作,但逐渐就流畅自然了。旭儿,我问你,你这字是跟随学的?”
李泰旭挠挠头,讪笑道:“让祖父和阿爹见笑了,这几年不是一直昏昏沉沉的吗,整日待在书房里乱写乱画,也没啥章法,前几天也想着纠正过来,但练着练着又自成一体了。”暗道,咱可是博采众家之长,后世的人最会“融会贯通”,把拿来主义发挥到极致,甭说书法了,就是最尖端的科技都能先模仿后演变、延伸,最后就站在了最高点。
李文州父子面面相觑,眼里是无法掩饰的震惊和喜悦。李泰旭“羞涩”地垂下头:“如果有啥不对之处,还请祖父、阿爹指正,我一定勤学苦练,争取早日将落下的知识全都补上。
那两位更是满意了。真不愧是吾家千里马!沉稳冷静,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着实难得!
“父亲,您以为给旭儿请哪位先生才好?”李勋泽问道。昨晚,娟娘提出请她的父亲和兄长出面给李泰旭请一位名师,说,儿子好不易清醒过来,且较过去更聪慧,若非名师名士教导,倒是可惜了他的才智。也知娟娘是因他这几年对儿子的疏忽而不满,但那能全怪自己吗?还不是见到儿子变得那般愚钝,且是唯一的儿子,见一次,心里就痛一次,索性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李文州抚着短须,想了想,道:“先前那些已不适合,但要拜名师,尚有不足。如此,你我先行教着,待他学了《论语》、《孝经》、《尔雅》、《离骚》和《春秋左传》,再提拜师之事吧!”这也怪不得他如此慎重,所谓“天地君亲师”,又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时代的师生之间的关系,仅次于亲爹亲娘,拜了一位老师,就相当于一种传承。当然,以前请的那些夫子虽然也有师生之谊,但并不是真正地拜师,不过是启蒙罢了。拜师差不多是十岁开始,基本上吃住都得在老师家里,老师不仅要传授知识,教导为人处世道理,还要负责其起居,简直就当亲儿子看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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