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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庐州不远,有一大湖,名为巢湖,湖中盛产脍殘鱼1。
这日,巢湖边上,发生一次不大的战斗,官军和水匪互有伤亡。官军和水匪撤退之后,又来了一位年轻女人,在适才的战场上搜寻什么,明眼一看就知道:这是发战争财的人,这种人家里很穷,他们多在一场战斗之后,从死尸上搜寻财物,或拾取丢弃兵刃,换钱糊口。
这女人看见近水处有一军卒,大腿中箭,仰卧地上。她以为是具尸体,慢慢走过去,正要弯腰,忽见“尸体“的手动了一下,不禁吃了一惊,又见“尸体“呻吟起来,口里喃喃喊道:“娘┅┅娘┅┅”
她先是害怕,随后安定下来。忽然动了恻隐之心。记起阿爹生前的一句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屠”。她决心救救这人。
她想:要救他,首先就要拔去他腿上的箭。她拔了,那军卒又昏了过去,不久又苏醒过来,道:“我的腿上在流血。”
男人的那个地方,女人不能看,更不能动手。何况她还是个未嫁人的姑娘。但是,不救人止血,就要死人。她下了决心:“好人做到底,送佛到西天”。既要救人,就顾不得许多。于是她为他褪去下衣,由别的死尸上撕下布条,为他包扎了伤口,止住了血。
她将伤兵背回家。
她是渔家女。家就是一艘小船。打鱼、吃饭、睡觉都在船上。船上空间狭小,走路、做活、睡觉,免不了肌肤相接,万事开头难,渔家女既能为军卒治腿疗伤,也就不在乎磕磕碰碰。
还有更为难处,船上大小便,不像陆地。船上没有厕所,只要近处无人,无论男女,大小便都在船头,不避船上人。军卒不能自立,大小便不能自主,必须渔家女搀扶,军卒虽然心中不安,却也无可奈何。渔家女不知由哪里学来的方法,先用盐开水为伤兵清洗伤口,再以南瓜瓤包缚,外边再以布条包扎,每日一换。半月之后,军卒的伤口竟奇迹般愈合了。
半月之中,二人基本未说话,必须说的话,也只是一言两语。现在伤兵伤口平复,心中高兴,可以畅谈了。
女人问:“大哥高姓?”
军卒道:“什么高姓?我不姓高,只知道自己名叫鱼儿。原来姓什么?娘未曾告诉我。我从军后,要登记造册,长官说有名无姓怎么行,要求我向别人借一个姓,我在名册上随便一指,指上了一个姓冒的,于是我就姓冒了,此后人们就称我为冒鱼儿。”
“我比大哥好一些,知道自己姓水,名叫水莲。大哥是哪里人?”
“不知道,只记得我跟我娘住在船上,经常换地方,停留最多的地方是一个小河口。”
“大哥多大年纪?”
“不知道。小时候我娘未告诉我,从军时,有人说我十八、九岁。长官说我身材高些,就写了十九岁,我从军五年,现在该是二十四了。”
“大哥的爹娘呢?”
“我不知道爹,只记得娘。娘在我很小时被人抢走了。”这是他最好的托词。那情景他至今记得清楚;那是一天夜里,他们的船上来了三个陌生人,将娘的衣服扒光,按到船上,轮流骑到娘身上,娘反抗无力,他也上去帮忙,用牙咬他们,他被那些人踢昏了,醒来时,不见了那些人,也不见了娘。他认为娘是被那些抢走了。以后每有人问起,他就说娘被人抢走了,长大后,才知道那是最难启齿的事情。每有人问起,他仍这样说。
“抢走大哥娘的人是什么人?”
“不知道。那时我年龄小,未曾打听。现在想起来,可能是水匪。”
“以后呢?”
“我醒了以后,找不到娘,就到处流浪。讨米要饭,我娘教我水中功夫,长大些,夏天下水捕鱼捉蟹,卖钱度日,冬天无法下水,只好讨米要饭。直至从军。”
“现在大哥伤好了,我想送大哥回家。大哥无家,怎么办呢?”
“我从军后,把军队当成家。现在军队以为我死了,我也不想再回去了。阿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留下来,伺候阿妹。”
“我很穷,养活不了大哥。”
“我有水中功夫,能打鱼捉鳖,今后阿妹当家,我当阿妹的奴仆,侍奉阿妹一生!”
“渔家生活很苦,大哥受得了么?”
“难道比无家可归,四处流浪,讨米要饭还苦么?”
“船上地方很小,住不下两个人。”
“以后阿妹住船上,我住岸上。”
“这船已经破了,我一个人还可以对付,装不下两个人。”
“再买条新船。”
“买新船要大笔钱财,我哪里有钱?”
“我有!”鱼儿由身上取出一个小包,交给水莲。
水莲打开小包,只见里边是金灿灿的东西。她是渔家女,从未见过这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金子!**两金子。可顶**十两银子。还有十几两银子未曾兑换,放在一个非常隐密之处。有这百十两银子,能否买一条新船?”
“大哥身上有钱,为何不拿出来治伤?”
“身上有伤,不就是痛一些么?忍耐一下就过去了。阿妹背我回来时,我看这船已经破了,该换新船了。所以把钱省下来,给阿妹买新船,报答阿妹的救命之恩。救命之恩是天大的恩惠,绝对不能忘恩负义,忘恩负义,天地不容。”
“大哥是一位普通士卒,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该不是抢来的吧?”
“我冒鱼儿虽穷,却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宁愿讨米要饭,也绝对不偷不抢。这些金子,有我从军前卖鱼虾的积蓄、有我从军五年的军饷、也有打仗立功的奖金。有人拿军饷喝酒、赌博、**,我把它省下来,用铜钱换银子,用银子换金子,准备年老退休安个家,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大哥把钱给了我,以后怎么安家?”
“安家事小,报答救命之恩事大。我当阿妹的奴仆,终生侍奉阿妹。”
“我是渔家女,家里穷困,哪里配有奴仆?”
“阿妹大仁大义,是我的救命恩人,就该有奴仆。以后阿妹坐在船上发号施令,我下水捕鱼捉蟹,侍奉阿妹。”
“大哥不该做奴仆,应该做我的丈夫,娶我为妻。”
“鱼儿不敢。我房无一间,地无一垄,拿什么养活阿妹。怎么能让救命恩人与我一同受苦?”
“大哥宁愿受痛,也不愿花钱治伤,要把钱省下给我,这份心哪里去找?阿爹活着时,曾把我许配一个男人。那男人好吃懒做,还未成亲,就偷了阿爹多年积累的二十千钱,一去不回头。阿爹也气死了。自从我背大哥回来治伤,别人就风言风语,说我想男人想疯了。背回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大哥若不嫌我丑,就娶我为妻,再买上新船,你我夫妻一起捕鱼,大哥有水中功夫,我也会水中功夫,我们一起努力,我不信一直穷下去,生活一定能好起来。我水莲算什么人,哪配要奴仆?我要给人看看,我水莲虽穷,也知道什么是英雄,我背回的是什么样的男子汉,大哥愿意与我一起争取好日子么?”
“阿妹!婚姻大事要慎重。不要因为我给了阿妹钱,就匆忙决定嫁我。”
“我水莲虽是渔家女,也知道如何识英雄。大哥虽为军卒,却是一身正气。有人说:女人最能考察英雄,自从背大哥回来,我和大哥一锅吃饭,一船睡觉。有时身体难免曝露在外,大哥从未企图侵犯我。证明大哥心如坚石。可惜我不是美女,太委屈大哥了。”
“我冒鱼儿算什么人,一个讨米要饭的,那配做英雄?何况阿妹不丑,只不过脸色黑些而已。我们又不是富贵人家,要细嫩白面皮做什么?既然阿妹愿意嫁我,我愿娶阿妹为妻,等我身体完全康复后,取出隐藏的银子,买了新船,我们再成亲!”
又过了半个多月,鱼儿身体完全复原,取回了隐藏的银子,买了新船。摆了两桌酒席,一边庆祝有了新家,同时庆贺鱼儿、水莲新婚。参加宴会的全是渔民,人们纷纷赞扬水莲有眼光,嫁了个称心如意的丈夫。
酒宴正在进行,突然出了意外,一个名叫阿混的人。闯到船上。声称:水莲是他的未婚妻,是水老头亲口许配,不能嫁给鱼儿。
鱼儿惊愣,不知如何是好。在场的人,也不知所措。
水莲一改平时温柔的姿态,横眉竖眼道:“小贼!你还有脸回来?偷了铜钱,气死阿爹。出去浪荡好了。这里不是的家,快滚!”
阿混道:“水老头把你许给我,就是把家产也给了我。我拿我的钱出去消遣,谁能管得了?水老头把我招上门,这里就是我的家,你也必须是我老婆。”
“阿爹活着,家产怎能归你?就是阿爹死了,家产也只能留给我,哪有你的份?”
“你们父女,打鱼卖鱼多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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