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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信都芳濠州卖田 仆固颓广陵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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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我容貌不如小霞,能不能和他白头到老┅┅

    每个疑问,她都从几个方面考虑。经过终夜思虑,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仆固颓实在无可留恋,只得抛弃旧物,委身新人。

    第二天夜里,她仍然巡视前后门,然后有意到阿秀窗外听房。屋里的床响声和喘息声,说明那人已光临。此人色胆包天,这么早就跟狐狸精上床。

    她和小霞的心是想通的,整整一个白天,她并未点破小霞的好事。特别是小霞为她说了不少好话,她十分感激。如今,她也不想“捉奸捉双“,因为那样会使未来的情人难堪,她只想捉淫,让这个狐狸精闭上嘴。为小霞,也为自己创造个安全环境。

    屋里的声音停息了,过了一阵,传出女人的声音:“你真棒!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我该走了。”

    “这么快就走?在这里住一夜把。”

    “时间长了,会被大娘发现,不好。”

    “真舍不得你走。明晚再来呀!”

    “再说吧!“接着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大概是穿衣。

    沈氏连忙隐身。屋门响处,从屋里出来个黑影,匆忙走了。

    她随即进入屋里,摸索着进入里间。床上又发出声音:“怎么又回来了?离不开我把?”

    沈氏一言不发,摸着自来火,点着灯,转身看着阿秀。

    阿秀慌了神,急忙穿起内衣,又慢慢穿上外衣。坐在床沿上,听侯训斥。

    “那人是谁?”她明知故问

    “阿芳,老三的丈夫。不知姓什么。”

    “连姓什么都不知道,就跟他上床?”

    “我┅┅”

    “小霞本来不是当家的人,与丈夫相会,于情于理,都无可指责。你就不同了,你是当家的女人。他怎么知道你的卧室?怎么上了你的床?还约他以后再来?”

    “我┅┅”

    “老实说!”

    “是老三同意,我┅┅领他来的。”

    “你和阿狗已不是一次了。我假装不知道,放过了你。如今又勾引小霞丈夫,我若再不管,这个家就变成淫窝子了。女人偷男人,是什么罪,你清楚。说吧,要不要家法伺候。”

    阿秀从来不怕沈氏,但阿颓不在家,只有沈氏当家,家丁都听她的。现在又被她抓住丑事,只能服软,随即跪到地上,紧紧抱住沈氏双腿,求告道:“大娘!饶了我吧,再不敢了。”

    “饶你可以。但要少管别人的事,特别是不许把小霞夫妻会面的事说出去。我也是女人,知道无男人的苦楚。你需要男人,可以找男人过夜,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见。若是播弄是非,我就把你和阿狗的丑事告诉阿颓,看他怎样收拾你!”

    阿秀战战兢兢,道:“我不敢胡说八道,一定听大娘的话。”

    沈氏冷笑一声,转身而去。在门外,她遇见小霞,小霞耸耸肩,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沈氏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小霞的脸。这表示,二人心照不宣。小霞随即返回卧室,将阿芳带回来的钥匙制成蜡模。

    阿秀十分庆幸,她不但未受惩罚,还获准今后继续与男人偷情,无异得了大赦令。

    半个时辰之后,小霞又将阿芳送来了。轻声道:“要玩,就玩个尽兴。不要蜻蜓点水一阵风。男人是我的,我借给你。大娘的话,我听到了。她不会再管了。”

    阿秀得到沈氏和小霞的允许,放心和阿芳相处,情迷意乱。以致钥匙丢失半个时辰都未发觉。

    第三天天黑之后,小霞带着钥匙和阿芳到了沈氏屋里,三人低声谈论许久,最后,小霞留下钥匙和阿芳,独自返回卧室。至此沈氏才明白,“小贼“是什么意思。此后她用手中的钥匙,取出了箱笼中的的银两,由阿芳带出去,藏在妥善之处。

    一夜春风,吹散枕边仇多少。压在阿芳心头的夺妻之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化解这一仇恨的,竟是仇人的妻子!接下来是深深地自责和内疚。认为:他与仆固颓的怨恨,应当以男人的方式面对面解决,不应当假手于人,尤其不应当假手女人。现在作孽的仆固颓未受任何惩罚,无辜的沈氏受到了伤害。即使无人知晓,也足以使她蒙羞终身。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沈氏都无可非议,穿针引线的小霞也不应该指责。因为他们是弱女子,别无他法。自己是男子汉,即使不是英雄,也不应该以这种卑鄙手段复仇。即使沈氏真心相许,自己也难逃引诱之责。

    他恨自己被怨恨迷失了心窍,铸成大错,木已成舟,无可挽回。唯一能做到的,是把沈氏作为妻子,终身爱护。他抱着羞愧心理,与沈氏与小霞商量:等仆固颓回来,自己负责制住他,逼他写下认罪书,赔偿小霞**损失二千两,沈氏和他闹分家,逼他休妻,以大部分家产赔偿沈氏,眼看着沈氏与阿芳结婚,使仆固颓人财两空。

    等了数月,仆固颓没有回来,沈氏却有了身孕,不能再等了。

    正在他们贮备离开时,家丁阿狗回来了:要银子。

    沈氏气愤道:“他是出去讨账的,不往家里送银子,还要从家里取银子。岂有此理。”

    “东家讨账也讨了,讨来的两千两银子花光了。只得往家里要。”

    “干什么花那么多银子?”

    “东家先是**,把扬州名妓嫖遍了。后来包了一个妓女,那妓女很会笑,笑起来特别动人。东家喜欢她笑,所以花钱买笑。今天买衣服,明天买首饰,钱就这样花去大半。后来东家厌烦了,又看上一个私窝子。”

    “什么私窝子?”

    “就是公开卖身的暗娼。那暗娼非常美,原来有个徽商包她两年多,徽商破产走了,私窝子没有主顾,东家就想补这个空缺,谁知那暗娼多机谋,只与东家闲谈、说笑、喝酒、吃饭,接受礼品、赠与,就是不上床。东家没钱了,命我回来取钱。”

    “家里人要穿衣、要吃饭,他两年不往家里送银子,我们坐吃山空,哪里有银子?”

    “东家说:箱子里有的是银子!”

    “他临走把钥匙交给了阿秀,我没有钥匙。既然箱子里有,不要找我,找阿秀去!”

    阿狗去了片刻,又回到沈氏身旁,道:“阿秀说:每个箱子里只有一两个小锭银子。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一白两。离东家要的五百两差多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劝你也不要再跟仆固颓了,跟上他不会有好结果。你现在回去,就说我不给银子,要他休了我。你拿回来休书,我给你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有人奔忙一生也难得此数。“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不要管了!十天内见休书。”阿狗不再迟疑,立即离家上路

    果然,第十天头上,阿狗送回了休书。他高高兴兴地领了奖,沈氏不再是家里人,大白天和阿秀做鸳鸯去了。

    仆固颓为什么外出呢?

    他将小霞抢到家后,经过半年的欢爱,不见小霞怀孕,十分奇怪,请医生为小霞诊视。医生耐心切脉之后道:“尊夫人身体健康,并无疾患。”

    “为何我们相处半年,不见喜讯呢?”

    “妻子不育,多半是丈夫的问题。”

    “请先生为我诊脉,看看如何?”

    医生切脉许久,喃喃说:“阁下先天不足,后天失调,有绝后之虞。”

    “我是早产儿。先天不足可以理解。后天失调,倒要请教。”

    “成年之前,房事过早。成年之后,房事过密,损害了生机。”

    “能够补救么?”

    “肌体损害,无药可治。只有自我控制。三年之内断绝房事,多吃滋补品,或可部分恢复。但要健如常人,难矣。”

    仆固颓不信医生所言,他以为:只要辛勤耕耘,总会有收获的。因而不理会医生告诫,我行我素。除小霞外,又不断奸淫欠债人的妻女,犹如深入泥潭,越陷越深。半年后,再请医生诊视,医生经过望、闻、问、切,一句话不说,收拾药箱,提起就走。

    他彻底失望了。妻子沈氏不生育,是因为自己不与同房她,不能获得生育条件;阿秀不生育,因为她成年前,与许多男人乱交,损害了生机。小霞不生育,竟是我自己不行,且无法挽救。

    没有后代,这么大家业,谁来继承?还不如衰老之前,好好风流一番,阅尽天下美色,将家业挥霍一空。三个女人不生育,饿死你们!因而借讨账名义外出,一去两年。他利用讨账的银两,出入扬州各个妓院,嫖了最有名的妓女,后来包下一个妓女,除了吃饭、睡眠、游玩,就是交欢,过了一年最舒心的日子,后来厌烦了这个妓女,看中一个开私窝子的阿香,这阿香确实很美,美得使人神魂颠倒,原来是徽商承包过的“马子”。阿香美则美矣,却十分机敏,给她银子,她收了;和她谈天可以,给她礼物可以,为她买衣服、买头饰可以,请她吃饭、喝酒可以,一说到上床交欢,就避而远之。但是阿香太迷人,他抱着一线希望,继续与之周旋,总希望有一天把她攥在手里。

    他在阿香身上花了大笔钱,却没有丝毫收获。不得已,派阿狗回家取钱,阿狗很快回来了,说:“大娘不给。让我找阿秀,阿秀也说没钱。大娘说,她是大娘,不能管家,还不如阿秀,又不生育,想要改嫁,要求你休了她!”

    “就她那个样子,还想改嫁?谁要她!好!休就休。将来饿肚子了,别来找我。”

    阿狗一天未停,又拿着休书往回跑。

    阿狗一走,仆固颓立即发觉问题:沈氏是管家能手,她一走,无人管家,阿秀靠不住,小霞无能力,家中还是缺不了沈氏,沈氏一走,这个家就完了。思前想后,自己赶快回家,讨回休书,劝沈氏留下来,即使不做妻子,做个管家婆也可以。

    但是,当仆固颓回到家中时,不仅沈氏不见了。连小霞、阿秀都不见了。询问家丁阿猫、阿鼠、阿兔。回答是:“小霞的丈夫回来了,在家里住了几个月,后来大娘怀了孕,小霞的丈夫就带着小霞和大娘走了。随后阿秀收拾家里的重要东西,跟着阿狗也走了。大娘给阿猫、阿鼠、阿兔我们三个留了一个月吃的,要不然我们三个就饿死了。”

    仆固颓查看家中财物,银子一点不剩,重要家具也不翼而飞。

    他未料到,自己在外边风流,家里竟败落至此。不知是谁将家里洗劫一空,他很怀疑是阿秀所为。阿秀和阿狗关系不正常,说不定是二人合谋所为。但是没有证据,只要找到一个人,就可以知道家庭败落原因。于是他以房屋做抵押,借了一笔钱,踏上寻人道路。

    他预计:阿秀是贪图享受之妇,阿狗也是追求享乐之徒,二人一定逃往城市,所以在濠州附近的州县城寻找。结果毫无发现。后来到远处查询,在庐州见到了阿秀。

    阿秀由街上进入一个院落,仆固颓跟了进去。

    “阿颓!是你?”

    “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阿狗来的。我从家里带来的钱,被他一夜赌光了,还欠了别人大笔债,无钱还债,就把我卖给别人做妾。我正等着那人来领我呢?”

    “我在箱子里存放了好多银子,你都弄到哪里了?”

    “箱子里哪有好多?只有一两锭小錠银子,加起来才五十多两。出来时我都带上了。未想到被阿狗输光了,还欠了债,把我也卖了还债,还不够。你听!那人来领我了。”

    说话间,进来一帮人。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道:“就是她,名叫阿秀,卖给我,一次也未睡过,原封不动再卖给你们。”

    “你又把我卖了?”

    “对不起!我老婆容不下你。她说:现在女人有的是,要纳妾,应要买个黄花姑娘。吃别人嚼过的馍,有什么味道?还可能败坏家风。我惧内,就是怕老婆。老婆说过的话,我不敢不听,只好将你卖到妓院。他们就是妓院的人,跟他们去吧。”

    “我不去!”

    “由不得你。”

    “阿狗呢?”

    “死心吧!他正割肉还债,痛得要命,顾不上你了。”

    “阿颓!救救我┅┅”

    “┅┅”仆固颓只能看着阿秀被拉进妓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无可奈何。

    正是:只顾风流欢乐事,哪知家中败落情。

    未知仆固颓能否找到人,下章自有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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