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得益于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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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要退役了，勉不了对走过的路回头看看。我从事教育工作几十年，事业有多大贡献，特别是于教育的对象和接触的人们有多少影响？我自己估计不出来，只能让他们在背后说个长短。不过，我对于他们是用心的，特别是我直接授课的学生，我之所以那么用心，是从教过我的老师那里学来的，得益于他们。

    家里我的年纪最小，邻居又没有同龄人，找不到玩耍的伴。小时候我偎依在祖母的身旁，老是用手牵着祖母的衣角，一步一趋跟在她的后面，见人显出腼腆的情态。

    八岁那年进保校读书，启蒙老师姓陈，一位年轻的女士，留着短发，面庞显长，身材苗条，个子显得高挑。她用温暖的手握住我的小手教我描红运笔，教我笔画的名称，从左至右，从上至下开笔的顺序。大约是我的稚气多，依照她指点的方法多遍多遍地照做，写字的进步很快，写出的毛笔字可以与高一个年级写得好的同学比赛。识字、算术成绩符合陈老师的要求。她常常把我带在身边，县里督学先生来校检督，他要我陪着用餐。陈老师教我一年，给予我丰富的感情，我离不开她。可惜，陈老师离开了这个学校，她没有向孩子们告别，是悄悄离去的。五十年以后，我见过她一面，她离学校后改行从事商业，我能说些什么呢？但愿她晚年幸福。

    从小学发蒙到读完师范，几十位老师指导我的思想和学习的方方面面，象陈老师倾注感情的老师遇着好几位。读小学高年级和读初中时几位班主任拂去了我因家庭经济困难准备辍学的动机，从家里“请”回学校，使我在知识的海洋里游弋，我永远铭记这些老师的功德。

    初中一、二年级班主任是位姓吴的男老师，身体单瘦，个子高，兼教我的语文。这段时间是我思想、知识长进最好的时期。我终生不忘吴老师用准确、简炼、生动的语言讲的每一堂语文课。周末在他的书房里说书，总是把人物的语言、场景渲染得出神入化，聚着一大群爱听的弟子。在吴老师潜然默化的感染下，有几位与我要好的同学萌发了将来当作家的理想。我那时语文成绩在八十分以上，作文有时获得吴老师九十五分的评分，这段时间的作文本一直保存到六十年代，“文革”期间。

    吴老师没有把我们送到初中毕业就调到县重点中学教高中语文，后来有校友告诉我，吴老师教的班，语文高考成绩曾获全省第一名，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并不感到意外，吴老有这个能力使学生达到这样的高度。我也教了半辈子中学语文，总是用他的标准，仿照他的方法教育学生。

    读完初中一年级，家里的田没人种，学费交不上，开学后没有到校，吴老师得知情况后派两个同学，硬把我从家里拉回学校，用自己微薄的工资为我交足一个学期的学杂费。为我解决学费的还有接替吴老师班主任的江老师。老师的无私解裹使我读完了初中。

    在师范学校里，我的年纪也大了，由于有初中扎实的知识基础，觉得日后要面对社会，面对学生，自己也就知道怎么学习，探讨一些处事的原则和方法。班主任是位物理老师，他看到我精力有剩，与我个别交谈，鼓励我朝研究生的目标努力，赠给我《研究生条例》小本本。每天早晚给我辅导外语。因为当时师范不开设外语，我是找来高中课本自学的。班主任虽然很年轻，对知识有执着的追求。对我发展虔诚的愿望，激励我进取。

    师范出校后，我告别了教育我所有的老师，由一个无知的村童成为老师，我要走他(她)们的路。我执教四十年，热爱自己的事业，教育方针把握了从教的方向，从老师那里获得的人品、情操、知识以及丰富的思想感情帮助我处理教育教学中方方面面，我虽然没有成为教育专家，但是也回头无悔。

    我从岗位上退役下来，由一位老师而成为一个居民。四十年前的老师早已成为居民，有的已经作古，我深深记住他们。

    老师，执着的追求，不遗余力和无私奉献的精神永存。用这话赠给所有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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