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出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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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我们进了村。

    远处谁家的几声犬吠引起了几个小孩的哭泣，估计是被吓着了，我在幻想着他们听见野狗的嚎叫会不会哭。

    我和小胖墩在岔口告别，我向左侧的一条小道走去，小道一直往前走个一百米左右便能到家。虽说小胖墩是我邻居，但其实他家离我家有几百米，也是这个村里面离得最近的一家。

    我远远的看着大门前燃起的火光，有两个人的影子引起我的注意——那是我爸妈。

    我清楚的看着我爸手里拿着一根竹条，尽管很细小，但我确实能看见。而我妈像是在跟他说着什么，眼睛时不时往我这个方向看来——也不知道此时她能不能看见我。

    我停住了脚步，一会望望月亮，一会又望望家的方向，眼睛就在这两者间不停的来回溜达。而最后伴随着肚子的一阵抗议，我抱紧单肩帆布包往家慢慢走去。虽说是走，其实比走还要慢，我见过蜗牛在草叶上爬动时的样子，我觉得现在我比蜗牛快不了多少。

    最后我到了他们的视线里面，这个过程极为漫长，漫长到有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我能感到将会发生点什么。

    之前小胖墩说过，在屁股上裤子里垫一本书，不会很痛的，他经常干这样的事，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我爸打我从来都是脱开裤子打的，有时候会全部脱完，连衣服也脱完，这样我就无处可逃了——不错的做法。

    正当我停止脚步想得出神时，一阵脚步声急匆匆的传来，老爸高大的身影挡住视线，后面的火光也被挡住，像是消失不见。

    二话没说，我被抱起往后院跑去(不是走)，我看到那里早就准备了一张凳子，很长的那种，于是我被按在了上面——我哥按着的我。感觉屁股一阵冰凉，我的裤子被脱开了，紧接着是竹条在空中和空气摩擦的“咻咻”声，一阵疼痛传来，我大叫。

    “爸，我不敢了……爸，我再也不敢了！”我大哭着。

    “不敢？嗯？你说你哪个周五不是摸黑回家，嗯？哪家的孩子像你？给老子好的不学，学这些乱七八糟的，跟谁学的，嗯？”他是一边说话一边打的我，他是从来都不会停下来说话的，如果是那样，那就是打好了，而现在看来，他还没打好。

    又是一阵猛抽，我能感觉到我的屁股有一种被火烧的灼痛，火辣辣的。

    我祈求的望向一旁的妈妈，她表现出一种我从没见过的表情，样子很不好看——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觉得她不好看。

    “妈——我再也不敢了——妈！”我向她大叫。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突然跑过来把竹条抢走，一把抱住我，并对老爸大吼：“你打他做什么嘛！有用没有嘛！你再这样人都要被你打死了！”

    我感受到老妈的怀抱还是异常温暖的，只要她一替我说话，我就使劲哭，好像在回应着她为我申冤的这个行为一样。

    “我教育小孩你别管，你放开！老子今天要把他打死！”老爸瞪着眼朝我这个方向看来，我不敢吱声。

    “有你这样教育的？”老妈毫无畏惧的继续说，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顶撞他“你把他打死了有什么用？”

    静默片刻，哥收起了板凳。而老爸也没再打我，我被带回了房。

    “川，你说今天为哪样那么晚回家？”老妈问着我，声音有些颤抖，像是那种在哭的人一样，声音是从后背传来的，很显然此时她在盯着我被打肿了的屁股。

    我趴在床上，还在时不时的抽泣，一句话抽半天也抽不出来：“我……我……我们，我们是去……去打……野猪的……”

    “打野猪？你跟谁去的啊？”老妈的声音很好听，我能感觉到她笑了。

    “跟小胖墩一起的，我们去……我们去了一个山洞，里面有一窝……一窝野猪。”慢慢的我抽搐得不是太厉害了，声音缓缓变得正常起来。

    “有多少个野猪啊？”老妈一边给我敷药，一边问。

    “有两个大猪，还有八个小猪，我们差点抱到手了，我喜欢有一头脑门长白毛的，我能抱得动。”

    我大致说了我跟小胖墩以及我们一行人去山洞的探险，但后来不知怎么传入了老爸的耳里，但我坚信肯定不是老妈说的。

    第二天，只听他说：“果然又是小胖墩，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他。”

    “那是人家的小孩，你想怎么收拾？”老妈在一旁问道。

    “人家的小孩？带坏我的小孩就是不行。”

    “你想怎么收拾？拖出去打？”

    “我说敢就是敢的！”老爸吃完早点，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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