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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已兀自拿起手边的杂志随手翻阅起来。
夏晓北愣愣地盯了他一会儿,他貌似被杂志上的什么内容吸引住,眼睛一瞬不眨,看得十分认真,完全岿然不动无视身周。
无奈,夏晓北只得从善如流地走进厨房。
因为是自己一个人,所以她只是打算随便下点面。烧水,切菜,下锅,动作很快,过程也很顺利,不过
猛然回头瞥了一眼客厅——客厅里的人依旧悠闲地坐着,低垂着头满脸饶有意味,手上正翻过新的页面。
错觉吗?为什么总感到背上黏着道目光
顿了这么一顿,发现冒上来的气将锅盖顶得咕咕响,夏晓北赶忙转回注意力,慌慌张张地把面放进锅里。
就是她背过身去的同一时刻,宋以朗抬起头来,看着她的手忙脚乱,很淡地笑了一下——记忆中,曾经有无数次类似眼前的场景,熟悉感袭来,心里又是升上来一阵暖意。
目光重新落回杂志上时,蓦地被页面上的一篇人物专访所吸引。文章篇幅不长,宋以朗从头扫到尾也只花了一两分钟,然后停在末尾的人物简介,寥寥数语,但都是很有分量的赞誉。
之前并未认真注意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此时他翻到封面,瞥了一眼,才发现是一本设计行业内刊物。
若有所思间,听到夏晓北走动的脚步声。宋以朗这才抬头,恰看见她端着冒着热气的碗走到餐桌前坐下。
“似乎不错。”
闻声望向他时,宋以朗已经放下杂志,竟是径直走进厨房里,自己收拾出一副碗筷,将锅里剩下的面条全部装上,然后走回来,于她对面落座。
看着他的一系列毫无违和感的举动,夏晓北呆愣了半晌没恍回神来,还是宋以朗心满意足地吃了几口后,抬起眼皮子问道:“威廉和唐岳是同行?”
“嗯。”下意识地答了一句后,夏晓北才反应过来现在的问题根本就不是这个,而是
“你这是干什么?”夏晓北蹙起眉头:“这里好像不是你家。”
宋以朗将她不善的表情和目光收入眼底后,淡淡地回:“所以我在教你待客之道。”
“不是说有事谈吗?现在可以说了!”噎了一噎,夏晓北转口问,口吻很没好气。
“食不言。”宋以朗轻巧地吐出三个字,随即提醒道:“所以,早点吃完,我们也可以早点谈。”
“”夏晓北再度愣怔住,而宋以朗已然不管她的反应,自若地继续吃面。
见状,夏晓北只得忍下情绪,感觉面都吃不吃都无所谓了——气也被他气饱了。
好不容易憋着满肚子吃完,宋以朗作为“客人”理所当然地坐回沙发,悠哉地玩手机。
瞥了眼他丢在桌子上的碗筷,夏晓北也不急着收拾,“有什么话说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嗯。”宋以朗淡淡地应着,不知是在考虑什么,顿了几秒。
就是在他似乎准备开口时,厅里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他轻飘飘地瞟了一眼,并不说话,夏晓北只得走过去先接电话。
“晓北,”宣婷炮仗似的嗓门通过听筒嚷嚷了过来:“收拾收拾出来!快快快!就等你了!”
“什么?”连个缓冲的时间都不给,张口就是莫名其妙的话,夏晓北当即怔了怔,“上哪里?”
背景有些吵闹,隐约还有高声尖叫呼啸而过,宣婷的声音也有些兴奋:“什么上哪?喊你出来玩的!欢乐谷!赶紧过来!二十分钟之内要是没见到你人,你就永远不要来见我了!”
“我——”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电话就挂断了,夏晓北愣了三秒,才意识到宣婷是在用“友尽”威胁她。
“怎么了?”
“宣婷,有事找我出去。”夏晓北放下电话,转过身来,“你刚刚要说什么?”
宋以朗的目光不易察觉地闪了闪,接口她的前半句话:“你现在要出门?”
“没关系。”夏晓北道,“等你说完我再走。”
然宋以朗已经站起身来,“走吧,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夏晓北蹙了蹙眉头,正欲再说什么时,只听宋以朗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刚好在车上把事情谈妥,节省时间。”
看着他在玄关穿鞋,夏晓北轻轻咬了咬唇,然后回房间拿包,恰错过宋以朗唇边勾起的一抹弧
车子在路上平缓地行驶,竟是难得地飘着轻柔舒缓的音乐——无论是他自己开车,还是joe或者司机开车,宋以朗都是不喜播放音乐的,何况,还是这种语声靡靡的情歌。
近两年不见,难道他的习惯变了?
狐疑间,夏晓北不禁用古怪地眼神打量他专心致志的侧脸。
许是眼角余光注意到了她的打量,宋以朗很快地瞥了她一眼,随即略有迟疑地问道:“你是不是重新开始画画了?”
夏晓北的目光应声闪了闪,淡淡地应了一个字:“嗯。”
“为什么那么突然?”
问得其实不是很明白,是想知道为什么突然重新画画,还是想知道为什么突然去法国?
“不为什么。”夏晓北回答得很干脆,心思转了转,蓦地补了一句:“你大概是觉得,如我这般胸无大志的女人,该是一辈子都呆在杂志社直到退休吧?”
他好声好气地询问,她的语气却依旧不是很好,照理他是该生气的,可他的第一反应竟是无言以对,因为他发现,自己心中的想法,确实如她所说的那般。
这一发现,也令他瞬间意识到,他似乎从来没有主动了解过她的真实想法——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一直认定,她的心思完全在自己掌控之内,要么她藏不住,要么他轻而易举就读懂。即便是当年协议离婚的那阵子,他也未曾失过自信。
然而眼下,他开始怀疑,是否恰恰是自己的这份自信,使得他错过了真正了解她的机会?
脑中再次闪过昨天晚上她对他说的话,整个晚上他都在思考的话,现在看来,是不是也在隐隐蕴着对他的责怪和抱怨?
就像当年她所抱怨的,她累了一般?
那么,这两年,离开了他的这两年,她休息够了吗?
“不是说有事谈吗?”夏晓北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宋以朗略一眯眼,倏然关掉了车里的音乐,“开着车,再说吧。”
夏晓北当即蹙起了眉头,想起自放他进门到现在便一直在推托,突然很怀疑,他到底是当真有事相谈,还是打着其它主意。
“宋以朗,你——”
“到了。”宋以朗语声淡淡地提醒,夏晓北应声看向窗外,瞥见兴高采烈地朝他们走来的宣婷和joe时,她才记起——她上车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告诉过他要来的地方是欢乐谷!
未及她多想,宣婷已经恶声恶气地把她拉下了车:“夏晓北你要死了!你现在真是大牌得很,见个面要约,吃个饭要约,连出来玩也要约!”
“行了行了!要被你勒死了!”夏晓北佯装窒息地扯开她的手,戏谑道:“怎么和joe在一起之后愈发暴力了?都是欺压他欺压习惯了吧?”
joe笑嘻嘻地对夏晓北竖起大拇指:“果然了解她!”
“混蛋!你说什么哈?”见joe附和夏晓北的话,宣婷霎时放开了夏晓北,转而对joe凶神恶煞:“我什么时候欺压你了?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joe哪里会等在原地挨揍,自是眼疾手快地闪开,惹得宣婷气呼呼地追着他打。
眼瞧着两个小冤家打打闹闹,夏晓北打从心眼里乐呵,下意识地侧过来去看宋以朗时,正瞥见他的目光也落在他们身上,唇角弯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她的心下蓦地一动,随即便见宋以朗转过脸来发现她的注视,无声地与她对视两秒后略微尴尬地别开,张口冒出一句:“没出息。”
一句话,瞬间让夏晓北心口涌上来一阵气闷。
听到宣婷在远远地召唤她,夏晓北一声不吭地走过去。宋以朗亦是被她莫名其妙的冷脸甩得犯堵——又来了!他就不明白了,怎么去个法国之后,她就性情大变成这副鬼样子!
“宋总!”
joe也在远远地朝他挥手,宋以朗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如果现在走人,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先前的布局和隐忍?
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夏晓北的背影,宋以朗冷哼一声,收回了走人的冲动,迈步跟在她身后。
这边,宣婷已经拉着夏晓北在窗口买票:“两份情侣票!”
“情侣票?”夏晓北蹙了蹙眉。
“是啊,这个月的活动,情侣过来买一送一,咱们四个人只需花两个人的钱。”宣婷不以为意地道,伸手拿票付钱。
“四个人?”夏晓北的眉头蹙得更紧,一回头,果然看到宋以朗刚刚走过来,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听到宋以朗满脸不情愿地对joe道:“既然你们票都买好了,那就不浪费了。下次办事妥当点,不要自作主张,你以为我很闲吗?陪你们在这里疯”
“是,是!宋总,不敢了!保证没有下次!”joe点头哈腰着连连道歉,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感谢宋总体谅!感谢宋总宽厚!”
“行了,下不为例。”宋以朗懒懒地赦免道,一转头,与夏晓北的眸光撞个正着,各怀心思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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