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嘶哑,喉咙似有火在烧一阵阵撩燥,脸上微微发烫,身上也没什么气力。
“噢,晚上回来时淋了点雨,可能有些感冒。没事——”才说完没事,喉口霎时涌上来一阵痒,夏晓北随手抽过纸巾掩嘴,咳得撕心裂肺,隐约听到宋以朗又说了些什么,可她完全顾不上。
等她好不容易止住咳再接回电话时,宋以朗那边已经挂断,回过去时已然是关机状态。
夏晓北兀自从家里的医药箱翻出几片余留的感冒胶囊,吃完后回卧室裹了被子便再次昏天黑地地睡了过去。
可这一觉,睡得一点都不安稳。断断续续又零零碎碎的噩梦无止境地骚扰,胸口仿佛压着块大石头一般,紧得呼吸越来越沉,身体一会儿如同泡在冰水里,一会儿却好像置于火中。
然后夏晓北再度醒来。
忍着微微的眩晕偏头,她看见天光透着窗帘缝渗了进来。同时,一块毛巾从额上滑了下来。
未及夏晓北反应,额上有冰凉的手背探了上来。宋以朗正站在床边,俯低着身子,抿着唇,皱紧眉头,专注地查看她的脸色。
“你这么快出差回来了?”夏晓北用浓重的鼻音惊讶地问。
他的眉眼间有些疲色,身上还穿着衬衣,袖口挽起一截。闻言,他并没有回答,而是收回放在她额上的手,转而拿过毛巾,进了洗手间拧过水,叠成块状重新放在她的额上。
动作虽然轻柔,但他的表情并没有很好看。夏晓北识相地不敢再出声,默默地看着他把两三个药瓶子搁在床头,并倒了杯水放在一旁。
“等下把药吃了。”宋暴君终于恩赐地赏了句话。
那药瓶子之前没见过,显然是宋以朗从外头带回来的。夏晓北如获盛宠,听漏了他话里的“等下”两个字,忙不迭起身想要抓杯子。
宋以朗眼疾手快地拍掉她的手,“才烧开的热水,你想烫死吗?”
他可真是毫不吝啬自己的力气,完全下的重手,夏晓北摸着被拍红的手背,很是委屈。
可惜,她的委屈在油盐不进的宋以朗面前向来没什么效果。
“这是你第几次出门不带伞了?又是谁教你淋过雨直接睡倒的?还有医药箱里的感冒药,吃之前不懂得看看日期的吗?平时明明一点小痛都受不住,在电话里怎么就告诉我没事?”
他冷着脸色睨她,一串话下来几乎不带停顿,夏晓北完全呆住了。
这、这、这还是她认识的宋以朗吗?一日不见而已,竟然能够一口气对她说这么多话,活脱脱像个老妈子一样啰嗦。语气一如既往地严厉,神色始终不变地难看,听下来也都是责备。但,难道是她脑子烧坏了吗?为什么明明在挨骂,她的心底却好像开了一朵花般高兴。
可能是生病的时候人本来就容易脆弱吧,夏晓北想。以及,既然他舍得开金口花费唇舌教训她,是不是代表着,光棍节那天的气也一并消了?
“嗯,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会。”反抗宋以朗她不擅长,可装乖打保证,三年来她做得得心应手。只是这一次,她最是心甘情愿。或许,她早已习惯了被宋以朗嫌弃的日子,才能如此安稳地度过这三年婚姻生活。
见夏晓北傻笑着盯着他看,宋以朗愣是责备不下去了,敛了敛神色便往洗手间里去。
本来打算给自己洗把脸,打开壁柜时,瞥见里面的某样东西,宋以朗怔忡了片刻,忽然转头走回房里。
“你这个月的……那个是不是还没来?”第一次有说不出口的字眼,再加上心里装着事,宋以朗莫名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冒出了汗。
夏晓北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奇怪地反问:“哪个东西还没来?”
宋以朗神色微窘,“我看到壁柜里,这个月你的卫生棉似乎还没有用过。”
闻言,夏晓北面上也是一红,不自然地嘟囔了一句:“不是吧,这个你都要管……”
话刚出口,她才猛然意识到宋以朗问这话的用意,瞳孔蓦地一缩。
她的大姨妈向来很准时,这还是第一次推迟了一个礼拜。
问题是,她和宋以朗一直都有做避孕措施。唯独……唯独那一次清晨在平顶山上,宋以朗……好像……并没有戴套。而她,事后似乎……也忘记吃紧急避孕药了……
“不、不会吧,可能,可能只是——”记忆越来越清楚,夏晓北的脑袋完全懵了,期期艾艾了半天也没讲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用什么可不可能。”宋以朗看起来倒是比她冷静,沉着声音道,“感冒药先别吃。换上衣服,我们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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