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做为军机重臣,一个是现任、一个是候补。
怎会对京城发生之事不了解?
哪怕今日太后传见,对郑观音的用意也是了如指掌。
问题是,神机、神策二卫,没有皇帝旨意,不得妄动。
李沂年纪已经不小了,年纪不小了,自然不能再象往日那般任性而为。
李师更是不敢忤逆。
这道禁令,特别是在李恪、段志玄谋反之后,变得如泰山般沉重。
谁敢违抗?
李师相较于李沂,与郑观音的关系更近些。
毕竟尚了长公主,是郑观音的女婿。
所以,李师答道:“太后,没有陛下的旨意,神机、神策二卫绝不能擅调,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必定社稷震动。依臣之见,宫外骚动者人数虽多,却也是乌合之众,有长林内外两卫,足以对抗。”
郑观音自然知道李师说得有理,但女人嘛,特别是经历过二十余年前,玄武门之变的女人,总是胆寒的。
郑观音道:“长林卫人数不足,面对宫外数万人,哀家心中不安啊。”
李师看了李沂一眼,李沂微微点头。
李师道:“太后勿须担忧,臣在进宫前,就与荣国公商议过,聚集我等两家府卫、亲卫,在承天门防守,以助长林卫一臂之力。”
郑观音听了,觉得心中稍安了些,点点头道,“如此也好。”
……。
李沂和李师离宫。
李师对李沂道:“陛下离京时,可对你有过交待?”
李沂摇摇头道:“我说过了,真不知道。你觉得事情都到了这份上,我还能瞒你不成?”
李师忧郁道:“此事越闹越大,眼看已经不可控,陛下如今不知道在何处,难道真要举刀兵与学子、百姓相向不成?”
李沂沉声道:“我不知道什么学子、百姓,我只知道军人就得服从命令,陛下说杀就杀,说不杀便不杀,何须你我多虑?”
李师脸容一正,向李沂一揖道:“荣国公所言,如醍醐灌顶,师受教了。”
李沂点点头道:“李大哥言重了,陛下的心性比你我都沉稳,他离去之时,请愿之事已经发生,他绝不会对此不管不顾,你我只须做好份内之事,等待即可。”
李师拱手道:“那就依荣国公所言。”
……。
宫外骚动,终究冲不破高耸的承天门。
这没什么意外的。
大军都难攻破的宫门,怎么可能让这群乌合之众攻破?
加上驻守宫门的禁军和长林内外卫,想破宫门都登天还难。
不过数万人的气势,确实令常绿云震惊。
常绿云这些天是忙得焦头烂额。
她下令长林外卫急查这些请愿者背后主事者。
从底层开始,一条线一条线地顺藤摸瓜。
可每一条线都在中途断掉。
但所有汇总起来的线索,都证明了此事与大唐财团有关。
这也不奇怪,能发动数万人来逼宫的,大唐除了它,还能有谁?
可关键是,证据呢?有了证据,没有皇帝下旨,常绿云依旧没法动它。
常绿云下了一道命令,抓捕。
与李孝恭不同的是,常绿云下的抓捕令是暗中进行。
相对于正闹得火热的承天门外,长林外卫的抓捕动作,根本没有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