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打到粮草尽无之时,城中军士什么没吃过?那时又如何讲究精细?便是父亲这么多年南征北讨,至艰险时,马背上吃草根子的日子,只怕也是有的。”
说着,佟小锁的目光轻轻飘在倪四小姐身上,又移开,这才继续道:“小姐少爷的,不过是托赖爷爷老子、祖宗先人的功劳。没受过祖宗的苦,还享了祖宗的福,自然该好生记得,不敢数典忘祖的。”
佟小锁这番话,拿出了当年学校里表演课时念台词的风范,说得抑扬顿挫、情绪饱满,以至于这亭中的诸人,都有了些动容。
尤其是其中一个穿雨过天青色袄裙的女孩子,竟然还红了眼眶,不知道是被她的哪句话触动了心肠。
别人是这般表现,倪四小姐听得却是又怒,又无可奈何。
因为佟小锁说的那个潭州守军的事情,就是自家先祖,第一代长留侯的发迹史呀!
亭中诸人感慨片刻,反应了过来,顿时又是神色各异。
有和她好的,就别过脸去不看;有和她不睦的,便掩嘴偷笑,小声嘲讽。
而那个孩子气十足的小少爷本听得津津有味,此刻忙高声问旁边那个木讷的女孩儿:“姐姐,安平公小姐说的,是长留侯的事情吗?”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心。
木讷女孩儿不敢得罪倪四小姐,偷偷打了他一下,小少爷哈哈笑着,就跑下凉亭去了。
佟小锁缓了一口气,才继续对子规和金盘道:“是以,如今圣上和太后兴此事,就是要告诉我们这些平时里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自诩上位者的少爷小姐们,要体会天下百姓之苦,更不能忘了先祖的起家之艰难,心存善念、仁念,方是上位者之道。”
她义正言辞地说完了,还冲着岐凤山的方向,虔诚道:“圣上和太后的良苦用心呀,真是仁善慈和,吾皇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呢。”
这下,亭中的少爷小姐们慌忙都换了之前看热闹的脸,个个虔诚极了,敛目垂首,点头赞叹。
更有人还跟着感慨了一句:“这等苦心,我等是该好好体会呢。”
连倪四小姐,虽然心中不忿,脸上亦不敢摆出一副怒脸了,只好暗自气了一阵子,又在心中将佟小锁骂了好几遍出气,转过头,找别人说话了。
……
佟小锁见倪四小姐终于不再对着自己摆脸色了,心情终于不错,这才好以整暇地靠着栏杆,赏着街上的美景。
恰好此时,就看见一身劲装打扮,背后还背了张弓箭的萧儆,往这面来了,见她在亭中,停下脚步唤道。
“表妹怎么不逛去?倒坐在这儿了?”
佟小锁起身见礼,笑道:“表哥安,我是逛累了,所以上来歇歇,表哥怎么这副打扮?倒像是个猎户。”
萧儆笑道:“今年靶场有了新规矩,我要去一试的,懒怠换衣服,索性就这么来了。”
靶场?佟小锁不是很明白,正要问时,旁边的倪四小姐忽然开口道:
“佟大小姐以前都没来过,不知道什么是靶场吧?”
语气再度变得很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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