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季蘅将她扛起来时只觉得阿筠真是轻,如同他曾经在军营里野炊时,拎只羊放在火上烤,如今待被他“啃干净”的阿筠,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扛在肩头。
他搂着她的双腿,生怕她滑不溜丢地掉下去,大步走向床榻:“有比梳头更重要的事。”
红帐春宵,一室温暖,林庭筠一睁眼就能见到额头渗出薄汗的温季蘅,他微蹙着眉,连唇角的弧度都笔直的认真。
她感受着相触的温暖,抬起手用衣袖替他擦了擦额头细细密密的汗,却毫未察觉自己的汗珠顺着头发滑到耳边在没入浓密的青丝内。
林庭筠心底说不出的安适,好似从今日起她就成为眼前这个人的妻子,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妻子,往后的悲欢喜乐,一颦一笑都休戚相关。
如今不断纠缠的两个人,在未来的日子也会这般纠缠着,渐渐会融为一体,成为不可分割的整体。
隔间的小炉子上暖着一大壶的水,林庭筠正欲唤玉珠进来,就被温季蘅拦住,他修长且肤色较深的胳膊横在自己面前,声音略显疲惫地道:“我服侍你,免得折腾一会儿你又不想睡了。”
林庭筠的脸颊仍透着绯红,波光粼粼的眸子望着温季蘅,她觉着从未像今日这般觉着与他亲密无间,他们也的确亲密无间了。
只是心底的感觉和眼前的人,从未像今日这般熟悉又贴切,他穿着自己亲手缝制的寝衣,俊朗的面容噙着丝丝笑意。
“好。”她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微微潮湿的头发,如同池塘里冒出头的荷花。
洗漱完毕,林庭筠躺在温季蘅的臂弯,沉沉地闭上眼睛,踏实、令人心安的感觉使得疲累感迅速袭来,她渐渐陷入睡梦中。
着实委屈了温季蘅,方才他装作喝醉,其实只是微醺而已,现在体力的消耗,酒气被汗水的蒸发带走,再软玉在怀,神智愈发的清明,就连白日迎亲的种种都蒙上一层模糊,他甚至怀疑这是一场梦。
马不停蹄的一日,终于将心上人接到自己的身边,不仅不觉着疲累,反而愈发精神,在燃着红烛的昏黄烛光下,他瞪着眼睛盯着床壁上大红的喜字,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曾经与林庭筠的种种。
第一次见面时,他只当这姑娘特殊些,直到那天夜里,她明亮的双眼中映着五彩缤纷的烟花,他觉着那双眼睛望着的不是天空的烟花,而是直直地落入他的心底,从此挥之不去。
大红色的喜字,被朦胧的夜色笼罩,温季蘅忽然会心一笑,缓缓地闭上眼睛,搂紧怀中发出轻微呼吸声的新婚小娘子,餍足地扬起唇角。
北郡王府内没有长辈,林庭筠梳洗过后便由着北郡王府的几位管家嬷嬷见过各个管事儿的。
如此一折腾便过了晌午,温季蘅安静地在一旁翻着书,实则心思都在林庭筠的身上。
听着她温和地与诸多人交代贺礼的登记造册,看着她故意留下其中一位更外年迈的嬷嬷,将一个价值不菲地翡翠镯子戴在她的手腕上,又虚心的请教了两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