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之举杯走来时,温季蘅随即一转身,端着一脸温和喜色,语气中却又带着丝丝冷意:“锦王殿下能来给我的大婚助兴,当着是我的荣幸。”
陈锦之脸上挂着笑,在诸多人面前他不能失了皇子的气度,只是萦绕在眼底阴郁之色却十分显而易见,冷声道:“本王要好好恭贺你与阿筠恩爱白头。”
字咬得分外清楚,其中另有深意的“好好”二字,听得一旁的萧焕都眉心突突地跳着。
早就听说锦王殿下与明熠郡主关系非同寻常,他若是不是先前见过林庭筠,只当两人余情未了。
温季蘅浅笑着,心情甚是愉悦地一饮而尽,眸光深邃,掠过陈锦之的面容只淡淡地扫过,声音透着森寒与几分讥诮:“说起来我还没好好的恭喜殿下,坐拥良妃姬妾数十,当着是艳福不浅,单凭这一点我自比不过殿下,谁叫我家娘子不准别的女子靠近,别说姬妾数十,就是金屋藏娇一个,也断然是不可能的。”
陈锦之握紧了手中的酒盏,面色沉郁地盯着温季蘅:“世子还是好生招待宾客,怎就不知将来有没有这个福气再喝一次自己的喜酒。”
他看着眼前令人厌恶的笑脸,心头的怒气猛增,待他将诸事打点好,将来这天下都是他的,何惧一个小小的世子,只要他想要,阿筠就会成为他的纳入后宫。
只要阿筠愿意,她就会从一个小小的世子妃变成大南朝的皇后。
母妃说的有道理,一个男人只有权势在手,没有哪个女子会拒绝,若是不成只能说明权势还不够。
“不,殿下这一点就无须操劳了,我今生只有阿筠一个妻,她也只有我一个夫,我们今日成婚,那些人也该收敛收敛,起码不能惦记人家的妻子不是?”温季蘅话中有话,偏偏仍旧一脸的平和,让人不好为此恼羞成怒。
萧焕看着二人争锋相对,暗暗捏了一把汗,听着温季蘅的气势愈发微扬,忙从背后拽了拽他的衣服:“季蘅,还要敬酒呢。”
温季蘅当然不会在今日与陈锦之起冲突,今日是阿筠大喜的日子,她只能高高兴兴的,不能被某些人膈应着。
如此他微微一笑,垂头道:“那我就不陪殿下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若是浪费岂不是遗憾?”
陈锦之的脸色比起方才更冷了几分,一言不发地看着温季蘅转身离开,玉瓷的酒盏在手中攥得蹦蹦作响。
温季蘅被许多人围着灌酒,若不是有萧焕等人拦着,他且要醉醺醺地去见林庭筠了。
夜色渐浓,林庭筠坐在床榻上昏昏欲睡,正当她轻声地打了哈欠,就听见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她浑身的神经好像被这声音惊着一般,绷的紧紧地,连腰身都挺得直直的。
她猜到他定要喝醉了才能回来,外面那些人若是没灌醉他定不会罢休的。
玉珠在一旁看着一身大红色喜袍的身影转过屏风,低声道:“郡主,世子来了。”
这句话让林庭筠攥着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端着的身子也有些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