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温季蘅自打定下吉日便再也未曾见过面,府中的老嬷嬷说,婚前和新郎官是不能见的,若不然会不吉利。
所以今日她会见到许久没见的人,一身大红色喜服的温季蘅,想必是很光鲜夺目的,如此一想,她心底就觉着喜滋滋的冒着激动喜悦。
眼前有些模糊,她垂下头掩面打了个哈欠,眼底浮上些许湿润,用帕子揩了揩才觉着好些。
来来回回进出的小丫鬟拎着一桶一桶的热水倒入浴桶内,热气氤氲,眼前有些烟雾缭绕,尚未回神的她并未察觉玉珠正在整理床铺。
玉珠动了动枕头,手指尖碰到硬邦邦的东西,还像是书,她心下一动,郡主又熬夜看书了,今儿大喜的日子,难道是昨夜太过紧张睡不着?
她半夜起来去茅房的时候还见着房间点着火烛,她叹了口气,把书从枕头底下掏出来的时候,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吓得差点惊呼出声,又忙扔进床内。
那巴掌大的小书上画着各种不堪入目的图案,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见到不免觉着面红耳赤。
此时林庭筠已经被老夫人房中的婢女凌香和长公主房中的婢女春枝扶着去洗漱,玉珠皱着眉四下打量着一圈,忙低声唤着王嬷嬷。
王嬷嬷年岁长,见识多,见此也不慌张,含笑冲着玉珠伸出手:“将来你个小蹄子成婚前也要看的,若不然今晚的洞房花烛你都不知怎么伺候夫君了。”
玉珠羞的满脸通红,一想到昨夜郡主点灯熬油的是为了是这些东西,不禁更促狭了些,塞到王嬷嬷手中就往外面跑。
林庭筠被许多人簇拥着坐在梳妆镜前,任由嬷嬷用百年好合的梳子替自己梳着头发,口中念念有词。
天蒙蒙亮,陈明珠、刘文君,郑宁黛等人抱着各自的礼物来添妆。
好一通吵闹过后,林庭筠披上红盖头专心地坐在屋内等着北郡王府的迎亲队伍。
外面闹吵吵的,丫鬟嬷嬷的脚步都在往外走着,屋内一时安静异常。
一阵异样的脚步声缓缓靠近,林庭筠下意识地唤道:“嬷嬷?”
来人正捂着嘴窃笑着,看着被喜帕盖住头的女子,沉声道:“有些人说话不算话,说什么要等我回来再嫁人的,看来纯粹是在诓骗我。”
林庭筠在他一出声时就听出声音是何人了,长臂一抬正要撩起喜帕,却被一只手按住了她,林锡柔声道:“不能掀,不吉利!”
“你什么时候赶回来的?怎么不提前来个信儿?”林庭筠觉着眼泪正在眼眶内打转儿,声音里也添了几分哽咽。
林锡抬手覆在她的发顶,隔着喜帕揉了揉她的头,宠溺中带着几分不舍道:“刚从安德堂请安过来,看来我要三日后你回门才能见着面了。”
林庭筠哪里避讳这些,当初和陈锦之成婚闹的府中并不愉快,气氛也是沉抑的,她从来不信未来的日子是靠这些有的没得决定的。
林锡不准她掀开喜怕,急声道:“不能掀,嬷嬷说喜帕盖上第一个掀开只能是蘅表哥,要不我从底下看看你?免得我都没瞧见你最漂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