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锡始一进门便见到母亲正在屋内,哪里像那个奇怪宫女所言,在美椒殿传妹妹前去。
容妃娘娘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假借母亲名义传阿筠前去,如此可见动机不纯。
林庭筠和温季蘅的面容上却看不出一丝异样,仿若毫不讶异城阳长公主在屋内,仍端着得体的笑脸,挨个问安。
行礼问安落座后,林锡才皱眉看向城阳长公主,声音压得极低道:“母亲可曾探望过容妃娘娘?”
儿子如此发问,长公主自然有些不解,偏头关切道:“方回,如何?”
林锡正欲倾身上前将宫女所言句句告知母亲时,身旁的林庭筠却掩面轻咳了一声。
扭头望去,她正手捻帕子在唇边,微微一偏头,露出别有深意的余光。
林锡被她一提醒,才恢复如常地回道:“无事,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容妃娘娘的深意尚且不知,再者,她在宫内许多年,素来以温婉贤惠被赞,加之皇舅舅也甚是宠爱她。
贸然告诉长公主不妥,母亲护子女心切,若是冲动之下与容妃起了冲突,皇舅舅必定是要训斥母亲的不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庭筠端起茶盏,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微抬的眼眸被茶盏半遮,视线却从茶盏边缘泄露,不偏不倚地撞进斜前方的温季蘅面上。
他也正朝她看来,两人视线一对,那一瞬面色不由微凝,他及不可察地颔了颔首,露出浅淡的笑容。
他寻常自如,可林庭筠却是心头微乱,将茶水胡乱一咽,双眸极快的眨了两下。
垂下手臂时,茶盏有些不稳地落在桌上,她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慌张,不自觉地将脚腕交叠,缩回椅子下方。
“皇后娘娘到。”
随着门外宫人的一声尖锐通传,众人的视线纷纷看向门口,镂空雕刻的缝隙里,能瞧见两位宫女将门打开,露出皇后周婉儿一身明晃晃地金色宫服。
屋内除了东太后,其他人等一律起身,纷纷见安道:“皇后娘娘万福。”
皇后周氏乃老护国公嫡女,先皇在世时便将周氏赐予如今的皇帝为太子妃,也就奠定了她日后的皇后之位。
老护国公身位权重,一生征战沙场,如今滇南各处,皆为曾经战败方所割让的城池。
大南朝的版图在老护国公的麾下,成为四周邻国内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
所以周氏一族的荣耀便由此产生,若是没有几年前的那件事,周家在长京城内必定是首屈一指的宗亲贵族。
皇后周氏笑意盈盈地对着东太后行礼,而后又亲切地看向城阳长公主和北郡王妃,道:“听外面说姐姐们来母后这给母后解闷来了,本宫一时也坐不住,想来与你们凑个热闹。”
她说着倾身看向侧方,目光掠过林锡,却在林庭筠的身上一顿,停留了一会儿才又道:“女大十八变,阿筠可不似过往了。”
长公主谦虚一笑:“说起阿筠来,倒是让我想起明珠的婚事来,可说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