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筠微微挑了挑眉,看着惊慌失措的大夫,心底冷笑一声道:“这种品行行医如同害人,不如送去官府了事。”
林老夫人犹豫了半响才点了点头,送去官府,那便是要将家丑传到外面去了。
她试探着望向城阳长公主,见着她面上沉静的神色,才猛然想起,自始至终,她从未为阿筠开脱过一句。
这母女俩的心思果真有几分相似。
林庭筠方出了梨棠院,只见小路上匆匆而来的林三爷。
她轻瞥了一眼,并未候着行礼,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琼华扶着林庭筠走在尚有积雪的路上,大雪已停,天上浮着几朵白云,在暗沉的天色下并不明显。
偶有稀薄的云层下会露出闪烁的星星,林庭筠轻叹了口气,垂下眉眼看着脚前化成水洼的积雪。
“再过两天就年三十了罢?”
她似在自言自语,可琼华还是应声答道:“是。”
可府里好像一点喜庆气氛都没有,怎么重生一世的宁远侯府与记忆中的有所差别。
白日里与陈锦之争吵,晚间又坐着看她们胡言乱语,她还真是乏极了。
好像带着上一世二十多年的疲倦,一齐向自己涌来。
她卸下心中的防备,靠着琼华的搀扶,缓缓地走着。
忽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好像众多人纷纷慌乱地跑着,追赶着。
在她转身还未来得及反应时,林双鹤透着凶狠毒辣的狰狞面容就迎面而来。
身后跟着的是一群手忙脚乱的婆子,看着情形,林双鹤是要拼死一搏。
即便下地狱也要拉着自己了。
琼华手疾眼快,见着林双鹤手中握着的匕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腰间的软剑一抽,冲着来人的脖颈间轻轻一划。
脖颈处的立领登时破碎炸裂,透过刺破的衣裳,伴随着林双鹤的尖叫声,剑刃轻轻一划,一条从脖颈蔓延至耳根处的伤口渗出丝丝血迹。
嫣红色的血在一点点的流下,林庭筠无声地张了张嘴,想要制止却为时已晚。
林双鹤疼得连连尖叫,惊恐又绝望地眼睛四处张望着,嚎哭道:“我的脸,我的脸。”
银白的月色下映着鲜红地血痕,让这寂静地夜晚更添了些惊悚。
那些婆子皆不敢上前,一个劲儿地往后退,既怕对面琼华手中明晃晃的软剑,又怕六小姐会随时发癫。
见了血,她们心底慌了。
宁远侯和城阳长公主疾步赶来,远远听着哀嚎声心底一沉,走至跟前见着安然无恙的女儿,才松了口气。
可望见蜷缩在地上的林双鹤,一只摸过伤口的手还沾着血,顿时惊得脸色惨白。
“怎么会这样?”
宁远侯皱了皱眉,一只手在身前握着拳头,转身冲着一干婆子呵斥道。
琼华将软剑扔在地上,银光闪闪的剑柄发出咚的一声,随即跪在地上道:“六小姐手持匕首刺向郡主,奴婢一时情急,误伤了她。”
林庭筠盯着地上的林双鹤,见她手足无措的用衣袖蹭着伤口处的血,那张小脸被她蹭得满是血迹,狼狈却又惹人心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