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大雪中,琼华扶着林庭筠进了门,没走几步,就瞧见一个眉清目秀的丫鬟正在二门处东张西望。
那丫鬟一见着她们两人,忙躲在二门后,定眼细细地端望了一阵,才扭身跑去。
琼华见状微微一愣,心下暗暗琢磨着,正要大步追上问个究竟,却被林庭筠反手抓住了手腕。
她狐疑地开口道:“您瞧见那个鬼鬼祟祟的小丫鬟了吗?见着咱们就跑,奴婢给您问个清楚去。”
今日还是真是充满着意外,她宽慰地拍了拍琼华的手背,含笑道:“让她去,一会儿可有好戏看呢。”
女子的脸庞白皙得如同簌簌落下的雪片,沉静得好似落雪无声,让人有瞬间移不开眼。
宁远侯府里除了三房的人,还有谁会闲得来找林庭筠的麻烦。
这厢林双鹤在房内照着镜子,偏着头将耳边的碎发归拢地一丝不乱,听见跑动的声音朝着屋内而来,不禁勾着唇角笑了笑。
门吱呀一声打开时,她手执银镜走至外间,迫不及待地问:“回来了?”
小丫鬟忙不迭的点头,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了片刻,才含糊沉重的应了声:“刚进府。”
林双鹤举着小银镜,抻着脖子露出脖颈上一条狭长的痕迹,这些日子即便愈合了些,可还是隐隐作痛。
她顿时怒上心头,怒目瞪着镜中的伤痕,咬牙切齿地低低道:“林庭筠,这辈子你都休想再翻身!”
没想到松树林中粗重声音的人竟然就是她!难怪一转弯就瞧不见她的人,敢情是故意躲起来等着自己的。
竟然还用匕首将自己割伤,这种屈辱她如何咽得下。
若不是事后冷静地回想起曾闻到的桂花香,还有拂过脸颊的指甲,还真要被她蒙骗了去。
男人是不会蓄指甲的,男人更不会用桂花熏香!
除了林庭筠惯用桂花香,这府里再找不出第二人来。
她手指一抖,指甲不小心勾到脖颈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了口气,心底的恨意又添了许多,怒地将手中的银镜扔向墙壁。
掉落的碎声让她心头的怒火不减反增,一口银牙咬得咯吱作响,恨不得将林庭筠生吞活剥。
竟然还敢勾引少将军,仗着身份高贵,就能为所欲为,抢自己的东西吗?
痴心妄想!她必要千倍百倍地讨回来。
必要让林庭筠尝到比自己更痛的滋味。
一阵怒火让屋内的婢女战战兢兢,就连气喘吁吁的小丫鬟也不再敢大声喘气。
半响,林双鹤才恢复冷静,立起衣领,将伤痕遮挡住,宛若流波的眼眸里阴险非常:“浣衣房的人呢?告诉母亲,可以传大夫了。”
今晚,高高在上的明熠郡主就会成为人人唾弃的奸恶小人。
她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她如何落魄狼狈,届时宁远侯和城阳长公主又如何收拾得起颜面。
看那个贱人拿什么再吸引少将军的目光。
婢女出了门,林双鹤才扭了扭腰身,朝着梳妆镜前走去,故作娇媚的模样在镜子中很是诱人。
她望着镜中自己姣好地面容,少将军怎么会不喜欢自己呢?
长年驻扎西北的将士,不是应该更加喜欢妩媚的女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