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先去撒泡尿照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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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傲慢自负的人某甲，因为深受某些人生问题的困扰而来找禅师：大师，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禅师说：你先去撒泡尿照照自己。

    某甲一听，差点发作，但看看禅师严肃淡定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在羞辱他，于是强忍火气，跑到茅房里去撒了泡尿又回到禅师身边：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我该怎么办？

    禅师说：你再去撒泡尿照照自己。

    某甲腾地站了起来，昂首挺胸，说：我敬你是传说中的得道高僧才抽时间特意来向你请教，但现在看来，也许你也不过是徒有虚名，只会说无聊话忽悠人，根本就没办法解决我的问题。算我找错人了，告辞！

    说着转身就走。禅师慢悠悠地说：老僧确实没办法解决你的问题，你的问题关我鸟事，去吧，回去再撒泡尿照照自己。

    傲慢自负的某甲闻言，突然间有所领悟了……

    ——某甲领悟了什么？

    我有两个好朋友，都是虔诚学佛的。他们都曾跟我说过佛教徒的一个礼节——顶礼。最初，他们都很抗拒，尤其是对必须整个人趴在地上的所谓全身顶礼，更是排斥，觉得这种事好像有点“有辱尊严”，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都属于人中龙凤的那种人，玉树临风，帅气逼人，而且都特别有才，一个是艺术家，一个是音乐人，颜值与才华兼具，不说他们心高气傲吧，起码身上也有某种相当强烈的自尊，并且也知道有这么一句俗话的存在：男儿膝下有黄金啊！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如此这般磕头下跪，还匍匐在地？这算什么？

    然而在过了最初的抗拒、排斥和挣扎之后，随着修行的渐进，顶礼开始成为了他们生活中的一个平常仪式。那位艺术家朋友在画画之前，私底下或公众场合，有时也会先行一个全身顶礼。他们传达并且分享给我的是：这貌似“有辱尊严”的礼节，实际上恰恰让他们明白并且拥有了真实的“尊严”，这种尊严，给予他们的不是束缚，反而是解脱和喜悦，使他们不再受之前一直困扰着他们的某些事情所困扰，一些人生问题也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较为合适的解决。比如作为音乐人的那位朋友，之前不仅是有一定傲气，而且性格也是相当暴，一言不合就开撕的那种，而现如今却是一个谦和低调的暖男，——但，要注意的是：他身上应有的某种尊严甚至傲气却从没有丢失，在他的谦和低调中，有着不能亵玩的真正的尊严。顶礼，实际上反而让我这两个朋友不会轻易顶礼那些被某些人所“顶礼”的东西。——这跟那些面对强权和诱惑就脚软就屈膝屈节跪拜不迭的“顶礼”完全是两码事。

    有一点，他们说得很一致：顶礼，就是把自己放下来，把自己放低，一直低到地面上，如此你才能真正站起来，并获得解脱，——这是只有自己才能真正明了的事，你不趴下，就永远不会明白，也永远站不起来。

    那放下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解脱的又是什么东西？

    在一些武侠电影里面，常会有这样的情节：某个人来拜师学武，师父如果真心想收下这个徒弟，一开始总会用各种方法来“羞辱”这个徒弟，如果这个徒弟有一定的资质和功底，并且心性高傲，那他所受的“羞辱”一定更严重，师父不仅会一遍遍把他打趴在地，而且总要叫他去做各种他不愿意去做的“有辱尊严”的杂七杂八的事情。

    这师父究竟是在干吗？玩虐待吗？——但我们总是看到这个徒弟到后来真的成了武林高手，甚至是很有武德的武林高手。

    禅宗里面，尤其是临济一路，大师们对于求学者向来也是“无情而粗暴”的，不是骂就是打，骂得你哑口无言一脸懵逼，打得你无地自容像个傻逼和苦逼。

    这是什么情况？打是情骂是爱？而那些求学者还都受了，都犯贱吗？——可是有些人确实就此就悟了，天地一新，生命从此有了崭新的面貌。——又是怎么说？装逼吗？忽悠吗？莫名其妙乱七八糟吗？

    禅师们骂的是什么？打的又是什么？天空飘来两个字：

    我执！

    什么是我执？你有我有他有，人人都有，各自的我执各自找，找不到就挨骂吧，挨打吧，下跪吧，顶礼吧，先去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喂，鸟人，能再说清楚点吗？我确实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总是有那么多困扰？为什么我总是处理不好一些事情？为什么我总会有那么多的问题？

    答：我我我……我不能。鸟人确实没办法解决你的问题，你的问题关我鸟事？先去撒泡尿照照自己吧，我也正在撒，正在照。一起？怕不怕“有辱尊严”？

    我佛慈悲，鸟人多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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