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他整天无所事事,除了偷窃就是赌钱,不过他一般不在村里偷,因为一是还要在村里混,二是村里也没有有钱人,他就到附近天安县城里边去偷,偷了东西变卖了就赌钱,偶而回到柳桥住上几天。最近他偶而见到了方大爷家的闺女翠花,,方大爷有一儿一女,儿子前些年外出闯世界,再也没有回来过,家里只有翠花和方大爷,翠花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王得财见过小时候的翠花,小姑娘并没引起他的注意,恰巧近日王得财回村,碰到了翠花和父亲出门,把个王得财看得傻了:“没想到几年不见,这姑娘出落得这么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从此,王得财动了坏心,老想去勾搭翠花,可翠花很少出门,王得财如同得了相思病,就经常在晚上爬方大爷家的墙头,偷看翠花。方大爷也一直没有注意,这一晚,王得财正要爬方大爷的墙头,忽然听见隔壁许怀英家院子里有“哼哈”之声,引起了他的好奇,于是他回身爬上了许怀英家的墙头,一看大壮正在院里舞刀,听得好像还说什么杀鬼子的事,王得财心里一惊,从他脑子里迸出两个字:八路。他想这肯定是八路,是许怀英家私通八路。他心中又是一喜:“发财的机会到了!”他从城里看到过日本人贴的告示,抓住一个八路赏银元一万块,能提供线索的赏银元五千块。他这一高兴,手上没抓牢,从墙上摔了下来,惊动了大壮,他怕被发现,一溜烟跑了。王得财发财心切,觉也不睡就连夜跑到了县城报告了保安队,保安队队长乐大鹏连忙把情况报告了驻天安县鬼子大队长野田腾二,野田一听立即带领一个连队和乐大鹏等十几名保安队员由王得财带路,来到了柳桥村。
王得财眼珠一转对乐大鹏道:“长官,我知道隔壁的方老二和许怀英家很好,一定是八路藏到他家了。”乐大鹏说:“如果八路不在他家,就要你的脑袋!”说完,带着人又闯向方大爷家门前,乐大鹏举起手中的枪来猛砸大门:“开门!”,稍倾听得门里有人问:“谁啊?大清早的,还没起床。”
王得财在外边喊:“方老二,快开门!皇军的到了!”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方大爷光着脊背,只披一件棉袄,睡眼蒙腥的,向外一露头,吓了一跳:“哎哟,这是怎么了,咋这么多人!”王得财冷笑道:“方老二,别装糊涂!你是不是私藏八路了?把八路交出来!”
“八路?什么八路?我咋听不懂呢?”方大爷挠着头皮只摇头。乐大鹏一脚踹过去:“别他妈装蒜,给我搜!”乐大鹏把手一挥,手下人如狼似虎闯了进去。
乐大鹏一马当先来到方大爷的正屋,只见屋里炕上睡了一个老婆子,屋里四壁空空,一眼能看到底,乐大鹏几个人胡乱翻了翻什么也没发现。王得财在旁边淫笑着:“长官,那边还有一口屋呢。”乐大鹏一挥手:“走,去那屋!”方大爷连忙拦住:“长官,那是我女儿的屋啊,她还没起床,你们这么多男人闯进去,还让她活不?”乐大鹏可不管这一套,他抬起一脚把方大爷踹倒,如风似火来到翠花屋前,两脚就把门给踹开了,屋里一声女人的尖叫,乐大鹏看到当中炕上挂着个布帘,他两步上前,把布帘扯开来只见炕上被子中睡着两个人,而且其中一个是个男人,这可出乎王得财的意料。王得财一时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乐大鹏用枪指着炕上的男人:“他是什么人!”方大爷在后边道:“长官,这是俺女婿。”
王得财在一旁说:“放屁!我怎么不知道你女儿嫁了?”
方大爷说:“长官,你有所不知,我女儿订得娃娃亲,早在一年前就把婚偷偷的结了,女婿常年在外经商,一年回不来几次,这不,前些日子在外边跑生意时遇到了土匪,叫人家给打伤了,他朋友把他给抬回来,这伤还没好呢。”
乐大鹏上前一把掀开了被子,翠花尖叫一声,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缩在炕脚瑟瑟发抖。只见炕上的男人脱得精光,只着件裤衩,腿上打着绷带。乐大鹏又瞅了一眼翠花:“嗬,好漂亮的小媳妇啊!有这么俊俏粉嫩的媳妇,男人一年回不来几次,可真是可惜了!”
王得财突然在一边叫起来:“长官,这男人绝不是她的丈夫!我看着面熟,好像就是这个村的,多年之前就跑出去了,他肯定是八路军!”
“你,你血口喷人!”方大爷指着王得财气得浑身发抖。
乐大鹏吩附道:“把他们都带走!”
全村的人都集合在打麦场上,野田冲乐大鹏挥挥手,乐大鹏站在一个石磨上大声说:“乡亲们!今天太君只是想知道八路藏在哪儿了,有谁知道,说了的太君有赏,如果你们不交待,那边已经挖好了坑,把你们全部活埋!你们可想好了,说了就是救了全村人,不说就是害了全村人。”
乐大鹏说完,人群中一片寂静,良久没人说话。乐大鹏又说:“有没有第一个站出来说的,谁先站出来说就赏他十块大洋!”
人群中还是没有动静。乐大鹏清了一下嗓子说:“好,不说也罢,但是这个人”。他指了指被捆着的马英豪说:“这个人有没有认识的?如果有认识的,能证明他是八路的大大的有赏。”仍然是死一般的寂静。
野田有些不耐烦了,他把战刀抽了出来,用生硬的中国话说:“不说的,死了死了的,那边的,已经万人坑的干活,先埋小孩,再埋大人!”他把手一挥,如狼似虎的日本兵扑进了人群,把小孩子拽了出来,有的日本兵从女人手里把吃奶的孩子一把抢过来,然后把大大小小十几个孩子全扔在了打麦场边已经挖好的一个大坑里,周围一片大人孩子的哭叫声,几个女人当场晕倒在地。
乐大鹏大叫道:“快说,不然孩子可就保不住了!”人群中一阵骚乱,听到的是一片咒骂声。此时的马英豪再也憋不住了,他正要大声喊出来:“我就是八路!”翠花突然扑在他的身上,嘴巴紧紧贴在了他的嘴上。乐大鹏和王得财都看傻了,野田也咧开了嘴,直叫:“哟西”。
乐大鹏敲了敲脑袋,问王得财:“你确定翠花是个黄花闺女?”
“是,没错,我从小看她长大的,她根本没有丈夫。”乐大鹏右手抵着下巴点了点头。
王得财道:“长官,你和太君说,如果他是八路,大洋我不要了,你们就把翠花赏给我吧。”乐大鹏哈哈大笑:“但是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八路?”王得财不说话了。乐大鹏道:“这美人先是太君要了,我再要,最后才能轮到你要,我这里倒有个好办法能知道他是不是八路。”
野田问:“什么办法?”
乐大鹏问翠花:“他是你丈夫吗?”
“是。”翠花坚定的回答。
“她是八路吗?”
“不是”。
“好,他是不是你丈夫,是不是八路试一试就知道。”乐大鹏转身凑在野田耳边嘀咕了两句,野田哈哈大笑:“你的大大的聪明!”乐大鹏挥手叫过两个随从,把翠花架住,野田把手枪、战刀解下来,又脱去了上衣狞笑着向翠花扑过去。乐大鹏说:“他是不是你的丈夫,先让太君试试,如果没见红就是,如果见红就不是,就一定是八路。”
“你们这些蓄生!”马英豪挣扎着要和鬼子拼了,却被两个鬼子按在地上,一个鬼子用枪托朝马英豪头部猛击一下,马英豪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翠花的衣裳被撕得粉碎,**的身体像无助的羊羔任由虎狼的撕咬。旁边的鬼子汉奸饶有兴致的旁观着,狞笑着。“蓄生!王八蛋!老子和你们拼了!”翠花爹怒骂着冲了上来,被两个鬼子拦住,方老汉要抢夺一个鬼子的大枪,被另一个鬼子一刺刀从前心扎到了后心,方老汉嘴里喷着血沫倒了下去。
“啪!啪!”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串清脆的枪声。“八路军来了!”有人喊了起来。鬼子和汉奸都慌了,野田赶忙从翠花身上爬起来,提上裤,抓起枪和马刀:“挡住的干活!”鬼子纷纷向枪响的地方扑过去。
“乡亲们,快跑啊!”有人高喊。人群炸了窝,大家都向山的方向跑,很多乡亲跳到坑里把孩子们抱上来,倒在地上的马英豪昏沉之中被一个老乡背在身上,向后就跑。
这枪声原来是大壮他们放的。藏在地窖里的大壮越想越不放心,他总觉得马队长凶多吉少,总觉得柳桥村的老百姓要遭殃。他对许怀英说:“我下山去看一看,如果没事我再回来。”许怀英坚决不同意,认为大壮人单势孤。二生说:“要去,咱俩一起去。”秀莲、高芳也嚷着要去。大壮说:“二生,你不能去,你还要赶快去给游击队送信,抱崮山的路你最熟,找到了游击队就等于找到了刘团长,我们只能在这里把鬼子引开,不让他们祸害乡亲们,只有游击队和刘团长来了才能救乡亲们。”“是啊,事不宜迟。我这里不用人照顾,这里还是安全的,但是我觉得秀莲和刘芳一起去太危险了。”许怀英说。二生答应一声,打开地窖,钻了出去。大壮看了看秀莲和刘芳,说了句:“你俩就别去了。在这里陪大妈吧。”说着就向外走。秀莲一把拉住大壮:“别走,你睢不起我们是不是,女人就不能打仗吗?我在护士班里的枪法也是数一数二的,不比你差!”刘芳说:“是啊,让我们跟着吧,大妈这里不用人陪也没事,但是那么多的乡亲,还有马队长,一但出事,我们也没法交待啊!”秀莲接过话来:“是啊,刘团长临走交待一定要确保马队长的安全,如果马队长有了事,我们都有责任,再说你一个人太危险了,多一个人多一点力量,我们三个人出去造个声势,就能把鬼子引开,让乡亲们,让马队长脱离险境。”大壮沉默了片刻,终于说了声:“好,咱们走。”大壮回头对许怀英说:“大妈,你保重啊。”刘芳摸了摸明堂的脑袋:“听娘的话,我们一会儿就回来。”许怀英说:“你们可以当心啊。”
三个人鱼贯钻出了地窖。他们大口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直向山下而来。还没下山,远远看去,就见上百口村民被集中在一个大场院里,敌人密密麻麻站了几排,枪口都对着村民。大壮说:“咱们绕到敌人的后边,把敌人吸引过来,这样村民可以向山上跑。”刘芳说:“那样我们就完全暴露在平地上了。”大壮说:“没有办法,为了救村民,只能这样了。”
三个人偷偷绕到了敌人的背面。大壮他们找了一个洼地埋伏起来,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远远看到村民的孩子被鬼子扔进了坑里,刘芳沉不住气了,正要开枪,大壮按住刘芳手中的枪低声说:“先不要开枪。”过了一会儿,又见一名鬼子军官脱光了衣服扑在一个女人身上,几个鬼子把一个人打倒在地,好像那个人就是马英豪,大壮再也按捺不住了,举枪朝鬼子放了两枪,秀莲、刘芳也先后开了几枪。虽然没有打到鬼子,鬼子却慌了神,纷纷掉转枪口朝这边而来。
乡亲们逃到了山上。马英豪醒过来了,醒来就问:“方大爷,翠花呢?”当得知方大爷死在了鬼子刺刀下,马英豪流下了眼泪,此时翠花也被人背上了山,因为衣服被鬼子撕碎了,一个老乡把一床薄被裹在她身上。翠花两眼发直,精神恍惚,两只手仍紧紧攥着撕碎了的衣服。马英豪上前脱下自己的上衣递给翠花,翠花不接,只是怔怔的看着地面,什么话也不说。马英豪说:“翠花,不要伤心了,是我连累了你们一家,我会给你爹报仇的。”
夜已经深了,山上的风很冷,可是大家都不敢点火,怕把鬼子引来。乡亲们三个一簇五个一伙,簇拥着睡去。
突然,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呼叫把大家惊醒了,大家纷纷朝惊叫声跑过去,只见在半山腰一片树丛旁边,一名妇女手指着树丛,浑身颤粟着,马英豪柱着一根木棍带着几个汉子朝树丛走过去,夜幕中,只见一个女子赤着身子吊在一棵树上,月光下,女人的身子泛着青光。原来是那个女人到树林中方便,看到树上吊了个人,这才大叫起来。马英豪心头一紧,凭他的直觉已经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他背过身去说:“快叫几个大婶过来!”几个女人七手八脚把女子解下来,大家看清了,上吊的是翠花,有人脱下衣裳给翠花盖上,一摸鼻息,没有一点气息,整个人已经凉透了,可能半夜里就上了吊了,她是用自己撕碎了衣服结成绳子上吊的。马英豪扑通跪在翠花的尸体旁,咬着牙说:“方大爷,翠花,我一定给你们报仇!”翠花的娘哭昏了过去。马英豪拥着翠花娘:“娘,你以后就是我的娘,我就是你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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