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2章 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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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没啥好别扭的，”秦海是个过来人，当然猜到她指的‘别扭’是啥意思，就立即开解道：“咱俩啊，与那些人不同，算不上是什么移情别恋，本来么，咱俩就是一对没分过心的恋人。”

    “秦海，你误会了。”曹敏霞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夏晴和程东亮，也许真的遇难了。如果，真是那样，可以说，他俩尸骨未寒哪，而我俩，却在这里寻欢作乐，这好像不太合适吧？”

    “这倒也是。”秦海心里明白，这时是无法说服她的，也就跟着下了床，一边套着衣服，一边说道：“那好吧，咱们去客厅坐坐。”

    他俩才在沙发上坐下，秦海一伸手，抓起茶几上的一瓶法国干红，往两只高脚杯里各倒半杯，递给曹敏霞一杯，道：“来，喝点酒，提提神！”

    “噢，我平时不喝酒的，”曹敏霞连忙用手掌挡住酒杯，道：“特别是晚上，喝了酒，会睡不着的。”

    一个扫帚大妈，当然没有喝酒的习惯，而且，也没把法国干红当饮料喝的条件。

    “就喝一杯，不碍事的。”秦海相信她说的是真话，但，还是把酒杯往她手上送：“你看，反正不想睡了，就借着酒劲聊聊天吧！”

    看到秦海如此坚持，曹敏霞只好勉强接过了酒杯，咪了一小口后，突然问：“哎，你和夏晴的感情怎么样？”

    秦海一愣，但很快平静道：“噢，我俩啊，挺好的。”

    “真的啊？”

    曹敏霞半信半疑地看着秦海的眼睛。

    “三十年来，咱俩啊，相敬如宾，从来没有红过脸，一次都没有。”秦海随即补充道：“这样说吧，我俩的夫妻生活挺正常的，我，从来没有包过二奶，她，也从来没有养过小白脸。”

    “那就奇了怪了，既然你俩关系挺正常的，我怎么看到你这两天的心情好像并不坏呀，这是为什么？”

    曹敏霞的话，使秦海感到十分的意外，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低头沉思，片刻后，弱弱道：“唉，你是让我说真话哪，还是让我说假话？”

    “废话！”曹敏霞又一次盯住了秦海的眼睛说道：“当然是真话喽！”

    “好，那就说真话。”

    秦海手一抬，把杯中的酒往嘴里一倒，然后，平静地说道：“不过哪，这真话啊，又不能说得太直白了，这样吧，我就打个比方：有个上小学的小孩，放学的路上，不小心掉了身上唯一的十块钱，难过至极，正要掉下眼泪，突然，在自己的脚下捡到了二十块钱，正是‘十块钱’的一倍，这时，他捧着捡到的二十块钱，欣喜若狂，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家，自然也就不为刚才掉十块钱的事难过了。”

    “噢——”恍然大悟的曹敏霞，一边点着头，一边感叹道：“原来如此！”

    其实，曹敏霞也是与秦海一样的心境，如果，她这几天不是与失散三十七年的初恋情人秦海粘在一起的话，也会专心地为自己的老公程东亮的遇难而伤心而难过的。

    喝了聊，聊了喝，秦海与曹敏霞，一直喝到东边的天泛起了鱼肚白。

    借着酒劲，豁出去的秦海，问出了这几天蹩在心里的话：“唉，我说敏霞，你从小就是大作家的料，噢，即使当不了作家，你也应该当个教授什么的，怎么就成了扫帚大妈了呢？”

    曹敏霞没有张口，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秦海。

    此时的曹敏霞，如果不是眼珠在微微动着，还真像一樽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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