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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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鳍市位于黑尔国境内。此国家属于第三世界国家，以山川为主要地貌、多林、有水、少平原，但上届大总统喜欢水、喜欢鱼，在任期内陆陆续续把国内各个市、州、地名改成了和水和鱼有关的名字。其国内不禁宗教、不限移民、完全开放，但主要科技水平常年维持在蒸汽时代没有进步。

    时间是正午，天空却阴沉异常，不见风不见雨，压的人透不过气。

    蓝鳍市东区，两条主要街道平行而设，一正在发展的新街道连接两街首尾，街道上人不多，大都行得孤独，但有这么两人显得颇为活络。

    “大哥。嘿，大哥。”一穿破夹克的精瘦男人一脸谄媚的在一个同样穿一件破夹克的精瘦男人左边窜出头来，又兜兜转转，从这人的屁股后面窜到了右边，但不管是哪边，眼睛都是往他口中的大哥怀里看。

    这是一个纸袋包着的一只完整的炸鸡，被这个破夹克大哥死死抱在怀里，宝贝得不行。

    这个被叫大哥的破夹克，大家都叫他赤皮，是这一带的小混混，而这个一脸谄媚的破夹克叫二皮，是这个小混混的跟班，小小混混。

    赤皮贱笑道：“瞧你的熊样，给，跟着大哥混天天有肉吃，谁叫我们是兄弟呢。”说着佯装大气的扯开纸袋。其实只露了一个小口，可好巧不巧的正好是一个鸡腿露了出来。赤皮犹豫一下，拽下鸡腿递了出去。

    “吃。”赤皮变音的说出一个字，脸上却写着豪气。

    刚才自己拽鸡腿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拔出萝卜带出泥，鸡腿连带着小半个身子的肉都拽了出来。

    瞧着露在外面的肉，赤皮内心在滴血，尤其是看到二皮毫不犹豫的上去就是一口，自己的嘴都不自觉的长了开来。

    待二皮这一口吃完，赤皮回过神来，“嗯哼。过两天社团就有大活动，今天吃炸鸡将就将就，等活儿完了，我们下馆子，下完馆子换衣服，再招两小弟，我们也开社团，以后我是你赤皮老总，你是二皮大哥，带小弟出去威风。。。”

    赤皮抑扬顿挫地吹着牛，画着饼，自己也忍不住想去尝两口炸鸡。

    手刚抓起剩下的那只腿就被二皮有些颤抖的声音打断。

    “大哥，看。”二皮指着身侧巷子里的垃圾箱。

    严格来说，是垃圾桶的后面，一双惨白的人脚。

    阴沉的天本就没什么光亮，巷子里就更是阴暗，墨绿色的垃圾箱缺少清洁，此刻与巷子阴影已几乎融为一体，那双白脚就显得分外醒目。

    赤皮和二皮站在巷子外，面无表情，瞧着白色，心里转悠，二人本就过的拮据，这一双白脚一出来，心里就有了几分方向，这多半是死的。

    废物利用，摘他两还能用的“果子”，自己可以吃几个月好的。要是还活着，就当自己路过。要是还剩口气。。。

    赤皮深吸口气，似下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走，看看去。弄不好我们时来运转了。”说着带头走了过去。

    二皮咬一口鸡腿就跟了上去。

    垃圾箱背面，两人清开周围，看见这是一个孩子的尸体，面地俯趴着，全身惨白。

    赤皮叹了口气，皱着眉头，心里思索着，这还是个孩子。。。可能断气好久了。。。也不知道身上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招呼二皮道：“唉。。。上，翻过来看看。”

    二皮心里难受，这事太恶心，太犯忌讳，想推脱。眼巴巴看着赤皮，就差哭出来了。

    赤皮一瞧，“嘿？不听话？还想不想吃饭了？”脸色一变，瞪大眼睛，一脚踹在了二皮屁股上。

    二皮用嘴叼着已经被他咬破了像的鸡腿，脸上露着无奈，心里却咒骂着，好事从来不想着我，跑腿打杂什么恶心什么我来，去你锤子的。

    双手合十拜了又拜，要不是嘴里叼着鸡腿，能背一段佛经。

    礼毕，二皮双眼一发狠，狠狠一撮手，蹲下，快速将尸体翻了一个身。

    惨白的尸体，从背面看就骨瘦，这一翻过来，更是瘦的离谱，皮包骨，肚子凹陷，脸也脱了形，想来是饿死的。

    赤皮眼露黯淡，嘴里喃喃道：“死了也好，不用忍受这个世界了。。。二皮，背回去。。。看看还值几个钱。”

    二皮脸露不悦，叼着鸡腿的嘴里含糊道：“不要了吧，这么瘦，这么白，一看就死了很久了，背回去也没值钱玩意了，算了，随他去吧。”说着还回头看了看巷子口。

    赤皮一立眉，一把把二皮嘴里的鸡腿抢了下来，“老子带回去埋了，不行？给我背回去。”说着就拿着鸡腿往巷子里走了两步没有回到街上，看意思是要走小路回去。

    “他锤子的。”二皮发出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骂了句，闭着眼睛就背上了这个脱了形的尸体，跟上了赤皮。

    轰隆隆。

    天空上头似乎起了风。

    赤皮被雷声一惊，瞧二皮苦着脸背着尸体跟来了过来，脸色缓了缓，把刚才抢下来的鸡腿送到了二皮嘴边。他知道二皮心里也发怵，所以准备喂他两口。

    自己这小跟班还是不错的，没什么心眼，跟着自己互相都有个照应，有钱一起赚，挨饿一起挺，不能让他寒了心。

    赤皮心里琢磨着怎么补偿一下二皮，眼睛里也不自觉的流露出和蔼，脸上渐渐的露出笑意。

    可这鸡腿才送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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