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都是伺候人的人,平时又都相熟,要是死了未免有些兔死狐悲。再说还不是小主子自己任性乱走,把人打发了的。
玄月岚几番挣扎,终是睁开了眼睛。
“皇兄?你怎么来了?”
玄灏凌守了许久,终于见他醒来了,实在高兴。忽又怔住激动的站了起来:“岚弟,你能说清话了,你好了?”
玄月岚呆了呆,又呆呆的抬起手,试着动了动!眼泪根本就不受控制,刷地一下流了满脸。
多么欢喜,无限欢喜!
“待医快,我们小主子醒了!”翠喜姑姑还没进来,就看见月岚坐了起来,高兴地差点叫门槛拌倒。
韩待医进来把了把着月岚的脉,又看了看他面色,摸着胡子回道:“六皇子已无大碍,微臣这就开几幅祛风寒的药,吃上五日应能痊愈。至于其他,原先六皇子体内浊气迷漫,血脉凝滞,如今却通畅了些,到像被先天之气冲刷了般,真是奇怪哉!”
翠喜听得韩待医说小主子非但没事,反而连以前的病症也好了,高兴的要死,那里还管原因,直接道“有甚奇怪?星教圣地,当然是神灵护佑!”
鹰王笑笑,祖神远在玄冥,怎么可能是他的缘故,可是却也不能说不是。
他看弟弟醒了,自然也高兴,悬了几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事情还要理个究竟,想细细问问,可看弟弟神思不属,到底心疼他,决定让他缓缓再说。
这么想着,玄灏凌便吩咐宫人下去煎药,自己扶着他躺下,掖了掖被角,嘱人照看着,然后起身,走到快出门口时,玄月岚才终于回过神来,叫住了他。
“皇兄,我想和你说话!”
玄灏凌转过身了,屋子有些暗,门外的日光给他身上镀上一层金晕,这少年眉如墨染、鬓如刀裁,玉冠下俊逸的容颜虽带着几许疲惫,可是那昂昂的威势却一丝不减,长身挺立,如此出色,怎么会没人害他?
月岚转了转眼珠,大声道:“我要和皇兄说悄悄话,你们都下去。”
玄灏凌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宫人们见了便都下去了。
“人都退下了,小岚儿要和我说什么?”鹰王摸摸弟弟披散的头发,指间柔软光滑的触感让他声音也放软了些。
月岚窒了窒,人是叫住了,可该怎么说?以前话说不利索,表达的无非是:是、不是,好、不好,这样简单的意思。可现在呢?该怎么说,说自己是个鬼魂重生?说昭圣星是个恶魔?说他知道非常多的事?纵然这是嫡亲兄长,可是终究哪一样也说不得。
月岚默了下,暗暗咬牙,我今年五岁,五岁!被子底下的手捏了下大腿根,顿时眼泪又冒了出来。
“有坏人害我,还把我推水里,好难受,好多水,好冷……”想想那时情景,想想从前委屈,月岚抓住玄灏凌衣襟一阵大哭,哭了一阵他开始抽噎打嗝,鹰王瞧着弟弟可怜兮兮哭花了脸的小模样,心头更是柔软,抬手一下一下抚他后背。
“岚弟不哭,慢慢说,为兄在呢。”
玄月岚深呼吸几次,好容易停下来打嗝,就扯了皇兄的袖子乱抹。
鹰王眼角抽了抽,想拽回来,又不敢使力。
“我本来在看鱼,后来就听见一个人说让又奴把什么东西挂在你身上,不然就会有严重后果,嗯,然后水里的鱼跳了起来,他们绕过石头发现了我……那个穿黑衣服的坏人就把我按在水里,嗯,后来,我就不知道了,皇兄是你救的我吗?”
玄灏凌顿了下,也不再挽救自己的袖子。月岚有些得意,又狠狠擦了下!
“岚弟,不是我救的你,我们发现你时,你们三个都晕着,应该中间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变故。黑衣黑裳是圣星教的服饰,那个人袖纹五星当是司铎,已经送往教庭了,李又奴也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多会死的?”
“冰乾月二日戊时以护主不力罪处死。”
“皇兄处死他的?冰乾月二日?我昏了三天?那天还是火艮月末啊。还有那个司铎呢?他可是动手把我按水里了!”
月岚放开兄长一塌糊涂的袖子,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了,真是丢脸!又不是真的五岁,现在自己也好了,何用再这样作态?
“不是我,李又奴死的有些蹊跷。那个人是司铎,五星以上教职人员我们无权管,只能交教庭处理。岚弟,事情没那么简单,孤那几天太忙,留你自己在这里,谁成想出了这样的事,都是皇兄的错。嗯,别人若问起来,一定记住!你只是在水边玩耍,不知怎的就晕了,并没有听见什么,也没见着什么,知道了吗?”
李又奴死了?还没问出来就死了?那个黑衣鬼不会就这么没事了吧?那狗屁星教真是霸道,好歹自己还是个皇子呢。
至于救自己的小孩看有人来,就走了,应该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存在。而且看样子皇兄也没发现什么,月岚思付下也就没说自己还见着一个武功厉害的小孩子。
至于感谢,日后再说吧。
玄月岚看皇兄表情凝重,点点头。“是,弟弟只是一时贪玩落水。”
既然没法查,自然不能说。
沉默间,玄月岚又想起方才梦境里渐渐苏醒的凤鸟,他到底是谁?
他一直以为自己来自地球,虽说是忘了与自己相关的事,可那里其他一切他都记得清楚。那的一切绝不是梦!可昨天梦里的难道就真是梦吗?
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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