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章

    “租些田地才几个钱，林府现在开支也越来越大，私盐倒是个营生”我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若是以后在要贩私盐，还望二小姐能指点一二。”

    可能没有想到我会问的这么直接吧，初晴顿了顿又扑闪这双眸接到，“贩盐的事我可不清楚，这个事归我爹管，不过你若是要贩私盐，可别到苏州、常州、松江三地来，这边可是江公子的地盘。再说两淮盐的盐务总部就在扬州，想必吴大人也是令尊大人的旧识。”何止是相识，吴大人可是师娘得旧友，我心里暗道。

    本来只是随口一句的客套话，倒是让我弄清了江湖的生意经。倒也是，江湖上凡是有势力的帮派哪个没有自己的生意！少林武当有皇帝亲封的地产，特别是武当，良田上万亩，少林也自己办武术学校；湖州晋家贩茶，大江门、漕帮、江北盟都是贩私盐，只是一个在江南一个在江北。这江湖也和官场一样，不溜需拍马、不贪污**、不巧取豪夺、不买私贩私、不鸡鸣狗盗的，你就别想赚大钱。看来，我师父那庞大的资产来路也不会太正。

    “不过林公子若是相中了这里的哪位姑娘，问我倒是问对人”，初晴眼波流转，魅眼含丝，倒是让我心里荡起涟漪。我斜眼瞅了一眼沈殷文，他倒是貌似并未注意到我们的谈话，一个劲的在与旁边的老者争论着台上姑娘的姿色。

    “哦，看来二小姐应该是这些姑娘的东家咯”，“这次参加花会的姑娘是不是一共只有这些呀”，我朝着台上的姑娘努了努嘴，装作不经意的随口问道。

    “江南的青楼楚馆里倒有不少是我的场子”，她顿了顿说道，“这些姑娘的确有不少是我的人，今天来的姑娘来自江南的八个州府，晚上会有胜出的佳丽明天和京城过来的一起争花魁，等到明天大少去了太湖就能一睹所有佳人的芳容了”。

    “明天还有京城过来的呀”看我若有所思，初晴在耳畔小声揶揄道，“明儿教坊司过来的很多只是卖艺不卖身哦，今晚这些可是专程为在座各位准备的，待会可有让大少破费的时候。”教坊司，师娘的情报果然没错。看来嫣儿是不在这群人里了，我暗自吁了口气。一个当朝四品的盐务官的女儿竟然将风月做的风生水起，在官员豪绅间左右逢源，这个袁二小姐可是不简单呐。初晴媚眼如丝，看我的眼神却有些说不出的深意。

    突然，霁月斋前厅悬挂的灯笼和气死风灯瞬间全部熄灭，众宾客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花台两侧的红烛伴随着一阵丝竹管弦的响起徐徐燃起。光线瞬间变得朦胧暧昧了许多。花台上的参选花魁的姑娘们乘着昏暗的灯光已脱去了披在身子外层的缎子。一具具**美人穿戴着珠宝首饰在朦胧的烛光下绽放出璀璨的光泽，释放着无以比拟的诱惑力。

    喔！屋子里的人发出了一声惊叹。我不知道站在最前面这个只穿了一件大红肚兜和月白丝裤的娇媚女子是否就是常名妓孙妙长，满身耀眼的钻石珠宝，那些原本缺少生气的冰冷饰品在雪白**的辉映下随著女人的一举手一投足散发出强大的魅力。

    我喜欢看女人戴上珠宝的样子，在扬州游历时候也曾十里楼台歌吹繁，也曾给喜爱的扬州瘦马买过精品首饰。我也一直认为那些珠宝只有戴在女人特别是美人身上才会有有生命力。不过，就连我也没有想过，真的会有人用这种方式把珠宝展示给客人。霁月斋里竟有这样的高人，想出如此绝妙的点子？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宋永年介绍起了今天的重头戏，“敝号特为诸公精心准备了五十件珠宝首饰，二十件古玩玉器。敝号十大档手中的七个今天也来到苏州，特地为诸公打造您指定的饰品。”

    这时许久未曾见到的詹府柳管家已经把一本印制精美的册子发到了众人手中，宋永年指着台上二十余名姑娘说道，“比如孙姑娘身上穿戴的就是五十件饰品中的两件，曾姑娘身上穿戴的是其中的四件，诸公手中的名册上有它的底价，出价高者得之。不过敝号以两成利为底，超出部分的一半将以诸公和詹大人的名义捐赠给本府儒学提举司，用以修缮教舍。儒学教授李大人在此作个见证。”

    虽然我从宋永年话里已经预感到今晚的这个所谓的八府争艳无非是给这些富商豪绅的一个行乐享受的契机。不过霁月斋做的这麽彻底倒是出乎我意料，我不禁暗自钦佩宋永年的胆略；而府尹詹大人未露一面，也不费自己一文钱却博得一个捐资助学的好名声，更是神来之笔。姑娘们身上的饰品件件精美绝伦，从样式上看肯定是新打造的，而名册上的价格也极为公道。霁月斋，看来不容小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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