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活人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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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老人道：“近两百年来，山神都不曾咆哮，为何今日突然怒吼，难道是在提醒我们，到了祭献之时？”

    穆云杰道：“记得一千三百年前，我们穆氏先祖初来此地时，曾祭祀过山神。此后一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如今山神怒吼，看来我们得再次祭祀才行。”

    一旁的老人道：“何时祭祀，我们这就去准备。”

    穆云杰脸色怪异，轻叹道：“祭祀山神须得用活人作为祭品，且不超过十岁，还得是女孩才行。”

    这话一出，几位穆氏老人顿时惊呼，显然被族长之言惊呆了。片刻，

    一位老人问道：“活人如何祭祀？”

    穆云杰迟疑道：“月圆之夜，入山拜祭，献上身体与灵魂。”

    几位老人身体一震，彼此面面相觑，此等残忍之事，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穆云杰道：“两日后便是月圆之夜，你们下去好好准备一下，选出一位适合之人，为全村族人祈福求生。”

    穆氏老人们无不叹息，然而为了全村族人，他们也只能同意，不能反对。

    此后两日，为了祭祀之事，整个穆山村上空笼罩上了一层阴云，谁也不愿把自己的孩子当成祭品拿去送死。

    为此，经过全村老少讨论决定，最终八岁的穆瑶被选为了祭品。

    穆瑶自小没有父亲，她爹在她年幼时，不小心坠入乌江，从此杳无音讯，跟着母亲相依为命。

    当时穆瑶刚满一个月，因为这事被族人指指点点，说她生来克父，一直不受族人喜欢。

    八岁的穆瑶其实长的很甜美，在整个穆山村几十个孩子里面，都算是数一数二。

    可自小受人歧视，没人愿意与她玩耍，使她养成了一种自闭的心理。

    这次全村族人经过举手表决，一致推选穆瑶，只因她没有父亲，又不受欢迎。

    为此，穆瑶的母亲哭得死去活来，跪在族长穆云杰面前求情，可惜却无济于事，穆云杰也不愿这样，却又不得不为。

    五岁的穆离看在眼里，心中很不高兴。

    整个穆山村就数穆离与穆瑶最是特别，前者顽劣成性，受同龄之人排斥。

    后者自小孤寂，备受冷漠与指责。

    如今，穆瑶成为祭品，月圆之夜就要入山送死，这让穆离十分不满，暗自决定要帮助穆瑶。

    转眼两日过去，月圆之夜来临。

    穆离晚饭之后就偷偷跑出村口，躲在乌江边上的一颗大树上，目不转睛的注意着村口的动静。

    大约戌时三刻，穆瑶在穆氏族人的护送下走出了村口，朝着鹭山方向而去。

    后方，穆瑶的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却无法改变女儿的命运，唯有那不甘的哭泣，在夜色中透着几分怨恨。

    穆离藏在树上，目送一行人远处。

    大约半晌后，送行的穆氏族人们便纷纷返回。

    这时候，五岁的穆离迅速从树上下来，朝着穆瑶远去的方向追去。

    今夜月圆星稀，穆离借着月光一路小跑，不多时就来到鹭山脚下，远远看见一个火把在两里外的深山中缓缓前进。

    没有迟疑，穆离朝着火把所在的方向跑去，脚下不时传来踩踏枯枝发出的沙沙声响，配上这黑不溜秋的夜晚，给人一种全身发凉的感觉。

    这些，穆离似乎毫不在意，五岁的他显得格外大胆，一点也不在乎平日里大人们口中有关鹭山的种种传说与警示。

    不多时，穆离追上了穆瑶，开口叫住了她。

    见穆离追来，穆瑶发白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喜悦，轻声道：“这是不祥之地，你快回去。”

    穆离跑到穆瑶面前，喘息道：“别听大人们胡说，他们无能才会让你来送死，快跟我回去。”

    穆瑶摇头道：“我不能回去，我得为全村族人，还有我娘的安危考虑。谢谢你，穆离，你快走吧，我会记得你这份恩情，来生一定报答你。”

    穆离骂道：“你怎么这么傻，明知送死还要前去？”

    穆瑶苦涩道：“我就算回去，族人们也不会放过我。就算放过我，也会让其他人前来送死。如此，我又何必连累别人？”

    穆离眼珠一转，提议道：“这样好了，我代替你前去。”

    穆瑶惊愕道：“你替我去？你不怕死？”

    穆离反驳道：“谁说山神一定吃人，又没人看见，我去找山神说说，让他不要没事乱吼，弄得大人们心神不宁。”

    穆瑶惊叹道：“你真大胆，连山神都不怕。只是族长说了，祭品须是女孩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走吧。”

    穆离道：“我不走，除非你跟我回去。”

    穆瑶微微摇头，一边转身前进，一边道：“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我的使命就是为族人们祈福求平安。”

    穆离紧随其侧，固执道：“你不回去，我就陪你一起去，找那山神理论。”

    穆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穆离，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穆离道：“不为什么，我就是看不惯大人们自以为是的错误决定。”

    穆瑶复杂一笑，低声道：“穆离，我不想连累你，你还是快回去吧，你父母一定会很焦急，很伤心。”

    穆离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高兴去找山神，与谁都没有关系。”

    穆瑶迟疑道：“你真要去？”

    穆离点头道：“我穆离向来说一不二。”

    穆瑶闻言不再多言，左手举着火把，右手牵着穆离，与他一起朝山中走去。

    鹭山幅员辽阔，方圆超过数百里。

    传说山中有一头苍云白鹭，腾空飞天时，就宛如一朵巨大的白云，可遮天蔽日。

    这头白鹭寿不知几许，据说体型惊人，可大可小，变化随意，拥有无穷神力，乃方圆数千里内称雄一方的霸者。

    洪荒年代，霸者为尊，弱肉强食，自然法规。

    食物与水源是生存的必备条件，谁能占有这两样资源，谁就能立足不败。

    当然，反过来讲，占有这样的资源，也得要有守护的实力，否则会招致灾祸降临。

    月圆星稀，九州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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