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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看看冯家宝,他年龄不算很大只有四十多岁,可是身体虚弱行动迟缓面黄肌瘦形容枯槁似乎是大病初愈,心中滋生怜悯之情。我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元钱放到桌子上说:“我看叔叔身体虚弱买点儿好吃的东西补补身体吧!”
冯家宝急忙把钱塞到我手里说:“我没有什么毛病,过几天就恢复健康了。我们不给乡长大人上供反而拿乡长的钱万万使不得。”
我说:“在这里没有乡长,就算侄儿孝敬叔叔了。”我又把钱放到桌子上用茶杯压好。
冯三妹说:“爸爸就不要推辞了,等到我发工资了再孝敬大哥哥就是了。”
我说:“对对对,这钱就算我借给你们的,等你们富裕了再还我不迟。”
冯家宝说:“谢谢了!”
我又看看冯家宝瘦弱的样子问:“叔叔为什么这样虚弱?”
冯三妹说:“爸爸在牢狱里关了二十多天刚放出来还没有恢复元气。”
我不由自主地惊叹道:“牢狱!我们这里还有牢狱?”
冯家宝说:“西山有一个很大的窑洞,里面关着很多罪犯。”
我问:“他们犯了什么罪被关进窑洞?”
冯家宝说:“大部分是交不起提留款、修河款、修路款、教育集资款和超生罚款的贫苦农民。还有不听乡里领导指挥向上级反映情况越级告状的人们。总之,得罪了乡里的官老爷就安上一个罪名关进监狱受罪。”
我真没有想到八十年代的今天顺河乡的党政领导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竟敢私设牢狱鱼肉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刚到顺河乡千头万绪百废待兴,等我站稳了脚一定将这些贪官污吏绳之以法,为父老乡亲讨回公道。
我强压激愤的情绪平静下来问道:“冯叔叔,你犯了那一条被抓去蹲牢狱的?”
冯家宝叹了一口气说:“两个月以前,三妹的妈妈突然发高烧拉肚子。到乡卫生所看病治了三天不但高烧不退反而更加严重。后来医生说是病毒性痢疾叫我们到县城里的大医院医治。到了丰阳县人民医院人已经昏迷不醒了。经过五天的抢救人才脱离危险。本来我们家里很穷,农民种地一年的劳动只能养家糊口勉强吃饱饭,根本没有抗拒大病大灾的能力。这场病花了8000多元,把所有的粮食全卖了才凑够5000元,至今还欠亲戚朋友3000元钱。我们家已经负债累累哪里还有钱缴提留款修路款?于是,我被乡里抓去坐牢了。”
我问:“冯叔在监狱里挨打了吗?”
冯家宝说:“蹲监狱的犯人只要听话不要乱说乱动不要逃跑不要喊冤就不至于挨打。如果逃跑就会打出内伤。”
我问:”为什么能打出内伤?“
冯家宝说:“打人的木棍上包着很厚的棉布,专打犯人的内脏。被打伤的人看不出一点儿外伤,内脏的损伤很长时间不能恢复。”
我惊叹这些地痞流氓的酷刑与封建官吏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贪官污吏太可恶了。
我说:“幸好冯叔叔没有受伤,过一阵子就好了。”
冯家宝问:“你知道监狱的犯人为什么要逃跑吗?”
我说:“失去了自由心中烦闷呗!”
冯家宝摇摇头说:“犯人们饥饿难忍度日如年啊!每天只给两个小馍馍简直还不够塞牙缝。我们这些庄稼人平时饭量很大,每顿吃三碗稀饭五个馍馍才能吃饱。一顿饭吃一个馍馍哪里能吃饱。在里面关不了十天半月就饿得站不起来了。”
我说:“叫小妹给爸爸送饭啊!”
冯家宝说:“他们不允许送饭,送一个馍馍缴100元钱,谁交得起啊!被抓的人都是交不起钱的穷人,如果真的有钱上缴人就可以放出来了嘛!”
我问:“冯叔叔为什么会放出来呢?”
冯家宝说:“不是给你说过了嘛!半个月以前乡里下来人选美女,冯三妹长得漂亮被乡领导选上了。看在三妹的面子上把我放出来了。想不到选美女是为了伺候你这个苏乡长的。”
冯三妹说:“幸亏苏大哥是个好人,如果落在坏人手里我就完了。”
冯家宝说:“小三儿,你可以忘了爸爸妈妈千万不要忘记你的救命恩人。一定要好好伺候你大哥哥,当成你的亲哥哥孝敬。”
我笑了笑说:“我还没有老,用不着三妹伺候。叔叔婶婶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三妹不让她受欺负。”
转眼间一个小时过去了,司机还在车里等着。我急忙辞别冯家人去我的老家向阳坡。
汽车在坑坑洼洼的农家小路上颠簸摇晃弄得我浑身难受。我索性把司机打发回去下车步行,。司机不愿意回去怕挨书记的批评。我沉下脸命令司机把车开回去。这条路我走了三十年了,太熟悉了。路边田野里的麦苗迎风摇摆,犹如故乡的亲人向我招手致意迎接我这个久违的后生。我迈开双腿雄赳赳气昂昂地奔向生我养我的家。
走近我家的院落发现很多人忙忙碌碌地拆房子。我非常纳闷儿,是谁要霸占我家的院子呢?虽然父母双亲已去,房子的所有权归我啊!没有我的允许谁也没有权利动我的房子啊!
走近干活儿的人群没有等我开口质问,村长梁满囤就大声喊起来了:“苏乡长回来了!大家鼓掌欢迎!”在村长的带领下小院子里响起了热烈地掌声。
我指着房子说:“村长,你们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村长点头哈腰谦卑地解释道:“苏乡长,实在对不起啊!您工作在外房子年久失修墙塌顶漏无法居住了。这都是我这个村长失职没有照顾好咱这个家。您大人大量,我知错必改,不要和我这个小村长一般见识。”
看到村长点头哈腰献媚取宠的狼狈相我心里一阵好笑。没有当乡长的时候,他见了我陌生人似的头都昂到天上去了。有时候还鄙夷地吐一口吐沫表示厌恶。我是一个穷酸臭硬的书生,有多少人把我放到眼里呢?常言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被人欺凌是情理之中的事儿。连这个无品无位的村长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今天我戴上一顶比七品芝麻官还小的乌纱帽回家就把村长吓得丧魂落魄六神不安。看起来不进官场就无法和这些横行乡里的贪官污吏较量搏斗。
我瞟了一眼村长梁满囤离开喧闹的人群,他像哈巴狗一样跟在我的后面。我在一棵大柳树下挺住脚步转过身来严肃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霸占我的院子吗?“
村长急忙解释道:“苏乡长,您误会了!您的房子年久失修不能住人了,我想拆掉旧房子给您盖新房。”
我说:“我常年在外很少回家,用不着修房子。”
村长皮笑肉不笑地说:“您荣升乡长全村人都高兴,您是有史以来村上最大的官儿,没有一套像样的府宅是不行的。今后,村民们来您府上拜访连坐的地方也没有就不像话了。我打算给你盖五间正堂三间西厢房三间东厢房,……”
没等村长说完我就截住他的话说:“这盖房的砖瓦木料从哪里来?我可是个两袖清风一尘不染的穷官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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