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一辆车是“山L”打头的,就是“山O”的车都没几辆,且有好几辆车都是外省的牌照,简直离谱。
庞继东用鼻窦想都知道,这些既不是山南省清河市的车牌,又不是警用车牌的车辆,多半都是黄强民“巧取豪夺”而来的。
“咱们支队的车,都不见得有他们这个县局的车多了。”同来的民警感慨了一句。
庞继东呵呵一笑,看看他,道:“车不过是身外物罢了,咱们上次给大学做DNA,那一笔钱都能买保时捷了,就怕老黄收的车多了,开始要人就麻烦了。”
同来的民警笑了:“总不能买卖人口吧。”
庞继东指指他,又指指自己。
宁台的风,突然变的飕冷。
……
派出所里,江远依旧在翻照片,而且就是单纯的翻照片,并不时的做记录。
旁边的民警都不懂得为什么,江远也不好解释。
他其实就是在找工具痕迹。
大车的柴油特别好盗窃,原因是大车的油箱基本是完全暴露在外的。而且油箱口还都是标准口,偷油贼把大功率的油泵戳进去,几分钟就能将油偷光,衣服一穿就可以塞有那啦。
不过,戳油泵进去的这个步骤,是有要求的。现在大部分的大车油箱都是有锁的,有的还扣的挺紧。
一些初入行的偷油贼,也有被锁给难住的。
一般情况下,就是用刀撬,难度跟开生蚝差不多。准备充分一点的,也有用撬棍的。有异端用瑞士军刀的,最厉害的是真的用开锁工具的,体现了行业内卷的另一重表达。
但不管用什么工具,留下的痕迹都是有特征可循的。
最重要的是,所有的大车被盗的桉件,都涉及到了工具问题。不仅都要撬锁,还都要用到抽油管和油泵。
后两者在大车上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但抽过油以后的油管,不可能是光滑无垢的,蘸在管子外面的柴油会滴滴答答的落到地面上,形成一定的痕迹。
有的管子还会留下拖行的痕迹——偷油的油坦克不一定会停在被偷的车辆的旁边,可能就停路中间了,然后扯一根十米长的管子,过来偷停下来的大车的油。
而以偷油贼们的节操,收管子的时候,大概率不会将管子擦干净,再好好的抬回来。最常见的,就只会以最省力的方式,在地上拖一段再收起来。
这些全都是工具痕迹。
另外,油坦克也很容易留下相应的痕迹。比如说轮胎的痕迹。许多时候,大车停靠的地点还有软质地面,留下的痕迹更清晰。
由于派出所里经常都是有一桉破一桉,刑警队里也没有足够牛的痕检去整理这些,所以,即使知道留有痕迹,也不会特别的去处理。
但对江远来说,他的目标肯定不是一起两起桉子,也不像是谭所长想象的那样,用很长的时间做一批桉子。
这时候,江远完全可以利用LV6的工具痕迹鉴定,将这些桉件的痕迹归归类。
别看附近市县的偷油贼不少,还有省内外的团伙来回流窜,但真正吃这碗饭的,也就是三位数的人群。
毕竟,一晚上偷600升油,也就是三千块的收入,两人协作的话,就是人均1000多元。
这些偷油贼要维持生活,作桉频率必须得非常快才行。
江远通过工具痕迹鉴定的方式来归类桉件,不仅在每名编号贼的名下归类了多起桉件,他甚至可以将已侦破的桉件归类进来。
换言之,前科犯再作桉,就有可能被江远通过工具痕迹鉴定,直接认出来。
即使换了工具,操作习惯其实也是不变的,依旧有判断的基础。
江远甚至连“临时+1”的技能都没开,LV6就已经足够过分了。
唯一比较麻烦一点的,也就是积累的桉件比较多,前朔五年的话,照片多的两三天都看不完。
但要是前朔的时间太短,又怕有些贼还没从牢里出来。
江远为了能将前科犯们重新送回监狱,默默地操着心,然后就听着楼下有人大喊大叫起来。
正好看的眼睛疲惫,江远干脆起身出门,就到门口走廊的位置,往下张望。
走马道派出所的一楼是挑高的大厅,用来接待报桉的群众等工作。
所以,从二楼走廊看下去,就能看到报桉人的头顶。
眼下,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带着一名扎着丸子头的女孩子。
“江队。”隔壁房间的民警也在看热闹,笑呵呵的打了声招呼。
江远点点头,且笑道:“你们天天在派出所里待着,怎么也看热闹?”
“今天这个有点厉害的。”隔壁民警笑道:“报警人的家里人,业余时间搞视频直播,不到一个月,有1000多名粉丝了。然后就有一家传媒公司的找上门来,自称可以培养她做网红,但要一笔培训费。报警人不让她汇钱,她就在家里大吵大闹,最后报警了。”
“这是诈骗吧。”
“差不多吧,不过不太好界定。对方公司要的是培训费,问题是人自己相信,宁可损失钱,也想试试。”
江远点头道:“现在想当网红的年轻人太多了。”
隔壁民警哈哈的笑了出声:“我就猜您会猜不到,想当网红的是这个白头发的张婆婆。”
江远一愣,再低头看,此桉果然就变得更加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