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中想了一阵也没想起朱棣之后的皇帝叫什么名,不过他是次子,一般传位都是传嫡长子吧,应该轮不到他。看他一身的军装不免又问:“你现在已经是位将军了吗?”
也不知怎的,他被我问的脸上一红,暗看了一旁的父亲一眼才道:“我十岁就跟着父亲在军中了,十四岁便成为了布城的把总。”
“把总?是一个军衔吗?”
少年跺脚,懊恼地说:“你一点都不懂,跟你说不清。”
朱棣轻斥:“煦儿,不许无礼。”
“是,父亲,孩儿知错。”
我发现这少年到他爹那就跟老鼠见着猫似的,一点都不敢违抗的。后朱棣要带我去别处,却被少年喊住:“父亲,您大半年没归,母亲大人甚是担心挂念。您不回北平王府去看看吗?”
我顿住脚回转头去看朱棣,他的脸上并没有波动,只是眉宇微蹙淡淡地说:“知道了。”然后也无下文,究竟是回去还是不回去都没个准话,我看见少年到底还稚嫩,不像他父亲面对任何事都能处变不惊,脸上浮起了失望的表情。
出了朱高煦的院子我暗暗观察朱棣神色,却被他抓了个正着,喜怒不辨地对我道:“暂时还不回去,即使回北平也一定带上你。”
潜台词是——你罢了逃跑的念吧。
不能去北平!我在心中立即下了决定。那可将来朱棣要迁都的大北京城啊,是他真正的势力所在范围,进了北平要想再出来可就难于上青天了。更何况还存在另一个可能的威胁性,就是他的王妃,女人对自己的丈夫通常容量都很小,没有人希望与别的女人分享丈夫,万一那位王妃心狠手辣一点,那我可就不光是要吃苦头了。
可是我不去就山,山却主动来就我了。
当一位衣着端庄的妇人在丫鬟的陪同下走到面前时,我就一眼判断出极可能就是那位素未谋面的王妃了。她不太美丽,可能是生儿育女多了显得不属于这年龄的老气,不过那双朝我打量的眼却暗藏了睿智的光芒。
我想,该来的总归会来,避不过的。
王妃在打量完我后就唇角露出笑意,语气和蔼地道:“是兰姑娘吧。”
我向她行了一礼,“王妃。”
她走过来亲切地拉起我的手笑道:“兰姑娘不用多礼,叫我妙云便可。”
两人刚坐下便有人来奉茶,等把丫鬟遣退下去后她才温和地询问我在府上这几日可还过得习惯,虽是客套话但她讲话的语气令人很舒服。
本就暂居之地,无所谓习惯不习惯。她又环看了下屋内后道:“布城的设施确实过于简陋了些,等回了北平就好了,我已经为你王府择了一处院子,也让下面的人都打扫干净了。”
我听着这话感觉不对劲,她这是把我当作她丈夫新宠,然后特意来表现宽和大度?迟疑了下,觉得还是要表明态度:“王妃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暂住于此,过几天就要回南方了,应是不会与你们一同去北平。”
人家没有明讲我也不能直接就说自己和朱棣没那关系,而且既然她已经来找我,想来也定是打听过个中事情。我被朱棣掠回来这件事是掩盖不了的事实,而朱棣对我的心思也昭然在那,不曾遮掩。
我看到她眸光闪了下,面上仍然堆着笑:“兰姑娘难得来一次北方,怎能这么快就回去呢,就算我同意,咱家王爷也定不会舍得的。”
心中一动,这话中有话的意思……我假装叹了一口气道:“唉,你家王爷就是太讲恩义了。”她闻言立即追问:“哦?兰姑娘是有恩于我家王爷吗?”
“其实说是恩不能太算,是那日王爷伤重昏倒在路旁我刚好经过,当时天上满布乌云要下雨,我便将他拖进了山洞中,后来也拿过一次金创药给王爷,自那日起王爷便将这赠药之恩视作救命之恩。”
在确定能否利用这位王妃来帮助我逃离之前,首先得确保自己的安全。我跟朱棣争论时会说那根本不算什么救命之恩,可对她必须将这恩情夸大,这才能消她除我之心的可能。
我与她素昧平生而人心难测,面上对我和善不代表心中无妒意。而女人的妒心通常会化为一把最锋利的刀,刺向要抢夺她丈夫的女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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