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些,忽而心头没来由的一慌,起身去背起箩筐后说:“我要回了。”
他愣了下,“鱼很快就烤好的。”
抬脚就走显得有些不礼貌,毕竟人家帮我弄了一箩筐的枯枝,摇摇头道:“不吃了,家中在等柴用。”顿了顿想起一件事又忍不住提醒:“如果你暂时要先住在这里的话,最好注意这深山里可能有狼,你要小心。”
走出一段却听到身后有脚步相随,回转头果然见他跟着,“还有事吗?”
他平静地道:“送你一程。”
愣神后连忙回说:“不用了,这路我都熟悉。”可就在转身之际听他轻喝:“别动!”我没反应过来,这人怎么突然对自己吆喝,只觉眼前一闪他的身影就到了我前面,定睛细看,吓出一身冷汗。只见他的脚下踩着一条还在伸缩的细蛇,而蛇头被牢牢踩在了脚底,位置就在我正前方不到两尺之处,而我却毫无所觉。
不敢想刚才若走过被蛇缠上脚踝的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平生最怕的无外乎蛇与老鼠之类的动物。当然,若来的是头狼,同样也让我恐惧。
他回过头来,“拿根树枝我。”
我立刻从箩筐中抽出一根递给他,只见他快速移开脚在蛇的七寸处抽打,很快那条细蛇就不动了,然后他竟用那树枝把蛇给挑了出来。
吓得我往后大退了三步,他似没想我反应如此大,怔愣了下后连忙把树枝朝着另一个方向,“其实你不用怕,这蛇是没有毒的,把皮剥了后可以做个蛇羹。”
剥皮!蛇羹!
我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总算对方看我脸色不对走远了把死蛇扔到一旁。后面他继续跟着我也没再提出反对了,来过温泉池几趟还真不知道这一带有蛇出没。
走出的这一段路,一直在想何时该礼貌地拒绝他再送,时机没等来,却远远看到来路上有个模糊的人影在走来。想也没想就对身后的人说:“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谢谢你。”
也不管对方是何反应,大步朝着那远处身影而走。几乎是看见的第一眼,哪怕隔着很远的距离,我也认出来人是阿平。到近处发现我的眼神没错,阿平已经大步朝着我走过来,不过目光却落在身后,“那是谁?”
回转头,见……陆锋还站在远处没走,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看不清脸了,显然阿平刚过来时看见我与他一同走了。
沉吟了下回道:“我在拣柴时遇上了一条蛇,是那位途经的樵夫解了围。”
不是我有意隐瞒,其实也道出了一部分事实,只在陆锋的身份上没有说实话。但是陆锋,这个名字本身就是禁忌,包括我那不为人知的过去都是不能被这世俗认可的,如何能说?
幸而阿平只是看了两眼就接过我的箩筐主动背在了身上,并且低着头埋怨:“干啥不等我醒来?”我很无语,你娘那架势是能让我等的吗?不想加深他们母子的矛盾,于是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往这边寻我来着?”
可阿平答非所问:“在屋里闷。”
沿路时不时偷偷朝他瞥去一眼,莫名的心虚在作祟,一直等回到家才暗松了口气。可进门就发觉屋内气氛异常,堂屋虽然无人一片静寂,可我看阿平将箩筐卸下搁在了门边就不愿再往内走。步履渐近,刘寡·妇快步走出来,看也没看我直接目光落在阿平身上,“你去哪了?”但阿平却不理会,兀自拉了张长椅坐下。
看这情形难道在我出门拣柴火期间,母子俩又吵嘴了?
念刚转过就听到又有脚步声从内传来,很快就有两个身着玄色衣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我很确定,这两人不是村子里的,而从衣装上看也不像是村民。
他们的视线扫过我时莫名感到森森寒意,是这两人的目光太冷,像淬了冰似的。但也就是一瞬,随即两人都看向了阿平,反倒是阿平像个没事人似的,径自低着头也不看谁。
突然想起刚才在回来路上阿平说“在屋里闷”会不会就意指家中来了不讨喜的人?可这两人是谁?我正疑惑间,听见刘寡·妇难得语气恭谦地道:“两位还请先回,你们所说之事待我再劝解了议定,不知可否?”
其中一人开口:“清姑言重了,我们就过些时候再来吧。”
虽话是对刘寡·妇说的,但我观察到这两人的视线始终都没离开阿平身上,可能是没得到阿平的反应他们的眼神中都一闪而过失望,最终没再多说什么相继走出了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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