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在膝盖上哪怕有罗裙遮着也一定是鼓起来的。
而且就做了这一个,用不着把所有的衣服都翻出来又剪成这样吧,我的意思是让他找些废料啊。蹲下·身看他剪完一块相同形状的布,连忙按住他的手道:“阿平别剪了。”
他看了眼我手中拿的“布包”,“还差一个。”
“我来做就好。”扬了扬手中的,再比一下自己的膝盖,忍着笑说:“你看,这个太厚也太大了,一眼就被你娘发现了呢。”
他原本可能还想等着我的赞扬,此时一听眼神立刻黯下来。见状我去揉他的头,现今他对我揉他头已经不排斥了,“傻样,这有什么好不开心的?你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啊,咱不把这个拆了,留着以后派用场。你去门边给我把风,看我快速做出两个护膝来。”
其实做这并不难,只要把两块布缝合起来留个口,然后往里塞填充物,有棉花最好,没棉花就把碎布装进去,再在两边缝上两根布袋子用来固定系住。
我一边做着手工一边问阿平:“你怎么把所有衣服都给翻出来了?咱们有一些废布料和旧衣服啊,你看你这件袍子才穿了两次呢就给剪了,多可惜。”
站在门边的阿平伸头飘了眼我手上,然后给了我三字:“不够软。”
我微微一怔,讶异地抬起眼去看他。所以这一室的凌乱是因为他听了我的话说要找软布?而这堆衣服里确实我手上这件袍子的布料因为还没洗过多次而最柔软。
垂眸继续手工活,轻喃了句:“傻孩子。”
那边阿平在控诉:“我不是孩子了。”我笑笑,没有搭话。
这件事阿平十分在意,说他傻他不会反驳,但我如果把他当成小孩他就会恼,还会跟我呕气。可是他这行为多傻啊,像个孩子试图把糖送到我面前,不管这糖甜不甜,也不管我喜不喜欢甜食,就是扎心了。
在看完我把护膝给绑在膝盖又拉下裤管全无异样后,阿平那不服气的表情终于敛去了。悄悄瞥了眼被搁在床上的他的“杰作”,眼波流转,心虚了。
我看着暗暗好笑,把屋子收整好后给他披上外袍再束了发,这才过去叫刘寡·妇吃饭。
佛房的门在我们走后就已经阖上了,上前去轻敲了两下,里头无人应声,我加重了力道又再敲两下,却依然没人应。心说不会早经诵完了回房去了?不过不对啊,刘寡·妇的卧房是在我们的后面,若她回来阿平肯定能够看见,也会立即通知我;若说她出门了也觉不太可能,以她这次的愤怒怎么着也得看了我回来继续受罚了再走吧。
难道真有什么突发事件而出门?
正沉吟中忽然身旁的阿平一脚踹向了门,把我都给踢懵了,他这是怎么了?可当门被踢开看清里面场景时我不由愕住,刚才在心中被我揣测了各种可能的刘寡·妇哪也没去,就倒在佛台前的地上,一动不动。
我是看着阿平如一道箭一般冲过去的,也眼睁睁看着他将刘寡·妇从地上扶起来时脸上焦急的神态。不是我不想过去,而是,被惊住了。
绝然没法把那一向人前威严人后也厉害的刘寡·妇与这时倒在阿平臂弯里脆弱无依的妇人联系在一起,这个人甚至在半个多时辰前还在罚我跪着并且训斥我呢。
当阿平惊惶地看过来时我才如梦初醒,疾步上前看清刘寡·妇胸口还有起伏时立即果断而道:“我去请郎中。”但在准备抽身而走时又顿住,这村子里的郎中是哪家?
三个月来家中无人有病佯,至今我都对村子里谁家不清楚,更别提郎中家里了。
阿平一咬牙抱起刘寡·妇就往外冲,我急急追出去阻拦:“把人放屋中,万一不能搬动呢。”他听后转头便往刘寡·妇房间跑,等我追进去时已见他把人放在了床上。
“我去找郎中。”丢下一句话就疾冲出门。
这时的阿平所有反应都是合理而且恰当的,可是我心中却莫名闪过一丝异样,那个念头闪得太快又因眼下情形严峻而恍然过去。
这间屋子我来得不算少,但几乎都是站在门口从未踏进来过。从门外看屋内的设施就觉一股肃沉感,无论是柜子还是床桌都带了沉朽的气息。我来到床边时其实心头也惴惴,我的常识中突然昏厥多半都是急性病症,在这个医学不发达的时代有很多急性病都很难查出根源,最后被蒙古大夫以气虚之类的缘由给搪塞过去,然而开些养生补虚的方子,治标不治本。
小同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急性病,却被那些药“调理”的身体底子都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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