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庙祝与城主

掌中来回滚动，像是拥有生命一般。

    老人看着这枚小小的精元，脸上充满了贪婪，但又很快转变成了愤怒，对着青色的火光斥骂道：“你去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才收集到这么点精元？你这不长出息的小鬼，是不是把多余的精元都自己吃掉了？你最好快点给我交出来！要不然？哼！你会后悔让我亲自动手的！”

    火光颤抖得更加厉害，像是在拼命地辩白。但老人显然没有那么多耐心，他的手掌虚握住了鬼灯上的火光，一股灰气从他手上透出。

    随后，青色的火光便发出了一声直穿灵魂的凄厉嚎叫……

    过了好一会儿，当这凄厉的嚎叫都变得气若游丝时，老人才悻悻地收了手，嘴里喃喃地骂道：“没用的鬼东西，还真的没有了，等了那么久，花了这么长时间，城外今天又有那么多降生的婴儿，你就才弄回这么一点儿精元来？呸！倒霉！晦气！看样子只能把这些全部都交上去了……没用的东西，白白养你这么长时间！忙活了半天，竟然一点好处都留不下，真是够倒霉的……”

    老人抓着那枚红豆般大小的精元，在恶毒地咒骂与滴滴答答的拐杖声中，渐渐走了出去。

    石室中只留下了那盏鬼灯与黯淡了许多的鬼火，奄奄一息……

    老人站到月色下时，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这并不是说他的模样有什么变化，只是此时他脸上换上了谄媚而讨好的笑容，身子躬地很低，还边走边跟每一个遇到的人逢迎问好，而这些人还大多只是城主府里的奴仆。

    这里正是莽中城的城主府，老人走出的地方，只是城主府中的一个小小的家庙，里面供奉的却是莽林本地的神祇，而老人就是这家庙的庙祝了。

    不知鞠了多少躬，不知问了多少安，几经通禀，老人才终于见到了脸色阴晴不定的城主大人。

    莽中城主虽然也已是半截入土的老人，但毕竟早已历练地精明干练，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什么事能让他显出这般复杂的神色的。但今天他却突然有了唯一一个儿子，而且这个孩子出生时竟然还带着天地扭曲的异象，这可是传说中的天命之子才能有的待遇啊！

    按说，城主大人老来得子，怎么说也该是一件喜事才对，更别提这孩子还很可能是传说中的天命之子了。

    但祸福难料的是，也许是天妒英才，这位小城主竟然胎里就带来了精元不足之症，别说让他去经历天择，哪怕就是几十个奶妈一起照料，都一副随时就要咽气的样子。

    这你让城主大人如何不担心？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于是，如丧家之犬般苟活了这么多年的庙祝大人——莽师，终于等到表现忠心的机会了。

    不就是天生精元不足吗？那只要补足精元不就好了嘛！

    怎么补？精元从哪儿来？

    这对别人来说可能还真是个难题，但对于豢养了个鬼种的他来说，这可真是太容易了！

    只要把以前偷偷摸摸才能干的事，当着城主大人的面大大方方地干一把就可以了。

    噢？你问是什么事？

    不就是取城外百十个野人小崽子的性命吗！

    他们若是知道他们渺小卑贱的生命竟然可以成为城里最尊贵的国人的生命的一部分，他们一定会感到荣幸的。

    而城主大人果然也毫不犹豫地同意了给予他们这些贱人这样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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