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故事,她摸着那些永远不会逝去的真实,哀叹人与神的悲哀,两情相悦却无法永恒的悲哀。
那一颗用来抵御狱炎的赫兰德之心,无论是谁目睹了这一吊坠,都会被惊艳到,五角星的细小扣子连成链子,是菲尔用尽万年的神力凝成一滴泪如琥珀般挂在链子下面,煜煜生辉。
这短短的人间一百年来,都不过是为了这条吊坠?御魔圣战后,赫兰德本应恢复一片安详,可这一百年来,多少势力,为了抢夺这条拥有无尽力量的吊坠,山河崩催,秦诺贪此百载,却改变不了什么。
薛锋想起与秦诺的一段对话。
秦诺问:“你会有多久的寿命?”
“不过百年。”薛锋依旧在捣鼓他那些实猃设备,“那你儿子会有多久的寿命?”
“呵!看来你知道,他也不过百年。”
“光精灵,你已隐瞒多久?”光精灵是天地灵气形成的一种精灵,拥有比人类更长的寿命,经过百年修行就可化成人形。“光族人、地族人、暗族人只是肤色不一,终是走往同一个宿命。”秦诺又问,“风学士,你相信轮回吗?”
“这不是我的研究课题。”他依旧低着头调准设备。
“可我在两百年里遇见他两次。”
“您贵庚?”长生不老这个词在薛锋的脑海一闪而过,不经意看一下这位身材姣好的少妇。
“已过三百。”秦诺叹道,“我也想继续在深山里和精灵过着桃源般的生活,可我化为人形报恩,走进人间,以不同的面容一次又一次地假装死去又以另一个身份复活,人类的寿命太短了,可我们精灵却会看到太多次沧海桑田,铐眼便物是人非。
你纵然留得下的是自己,却留不下身边的人,你发现可怕的不是一次又一次地道别,而是自己还活着。
长命不过是带来更多的孤寂。
还好我们并为成神一一永恒的孤寂。
“为什么母亲要给我永恒的寿命呢?”若遐摸着那串吊坠,是不是没有它,我就再也不会醒来,我究竟是何物,非神非人,是不是我的出现,人神共愤!可又不能灭我,只有我才能救赫兰德大陆了,若我不救,待那天崩地裂,我也不死。可母亲又说欠赫兰德太多太多了,但若不是她,若不是父亲和他召来的十圣骑,狱炎又何以封印?
不知道,这是宿命。
“唉。”她摘下头上的箍,往那口和自己沉寂百年的冰棺掷去,那箍散发出幽蓝的光,冰棺从中穿过,那冰棺飞向若遐,竟变成一张七弦古琴,那是东方有名的乐器。那箍也缩小成镯戴在她左腕上,这样左右手都戴着镯子了,她将古琴再次缩小,收入袖中,还是那身雪衣长发,低头让刘海平齐眉毛,一转身,冰雪往她的衣服上添上蓝紫色,“走吧。”她跟众人说道。
午时一离宫高阁
“这里可以看到炎城的一切。”凌德站在柱子旁说道。
“哇!红霞!好美啊!”湫栗趴在栏杆上,兴奋地窜来窜去这个凌德叫她别掉下去了。
若遐望向这个城市,百年前这里还是一个强盛的帝国,怎料狱炎的诅咒,这里四季如暑,还被战争占去成为小城,成为殖民地,无数光族人蜂拥而至,“他很痛苦。”
“公主说的是谁呢?”
“狱炎。”若遐能感受到,“在无边的炼狱里被折磨着,让人间分享他的痛苦。”
她从袖口里取出那一张幽蓝色,寒冰而成的七弦古琴,不用任何支架而是悬空起。稍微试音,犹如久旱逢甘霖,前奏似关关莺语,又如春融冰溪,每勾挑一弦,推拨一弦,寒冰古琴的气息就会随着音弦扩散幵来。琴声愈发空灵,像是陷入冰川,这一声的呼喊,四面八方的应允,令人迷漳,不知身何处,低婉如同窃窃私语,你侬我侬。进而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凿破坚冰,那风那雨那浪潮席卷了原本安静的冰川,若遐弹得越来越快,是争斗,是痛苦,他们在那一个残忍的白日生离死别!而这一切,这一切历史的尘埃随琴声戛然而止。
众人从失魂中回归之时,已经看不到炎城的火烧云了,若遐怅然地看着这个小城,那种建筑,那种风景,与百年前早已不同,还记得这有这座名为离宫的宫殿,还有曾在这里练琴的高阁,一百年,星移斗转,物是人非,无可依恋。
“我愿……与你们一同……封印狱炎。”若遐依旧看着这个小城。
又是一日早晨一草地上
“你不幵心吗?呵呵!”湫栗扮了个鬼脸,坐在若遐身边。“我在梦境里会笑。”
“你睡着的时候真美!我表哥总是一个人在冰宫里面看着你!”
若遐笑了,指着草地的另一方,“在梦里,我就是在那互相追逐的孩子。”
原本应当在安逸之时才能醒来,怎料醒来又是一场乱世。她只不过是个孩子,他们也只不过是个孩子,什么救世主,什么赫兰德命运,可这一切却成了我的宿命,却成了我们的使命,莫说不公,人总会成长,同归来处,可为了生命更加绚烂,我们不愿平坦,而是直面坎坷。
沉睡百年的寂夜
雪衣下的冰肌
没有少年的记忆
垂散缕缕青丝
述说千言万语的秘密
时光荏苒化作片言只字
是谁吹散被诅咒的炎日
弦弦琴音声声如泣
仍记得梦里孩子的游戏
“记住,我是你们的队友,而不是上司。”若遐道。星炎、伊琪、薛锋点点头,带着若遐继续上路了,湫栗在城墙上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甚是不舍,突然一名士兵向湫栗跑来,“公主公主!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信?湫栗一把抓住信封,直接扯幵掏出信纸,看完立刻放声大笑,手舞足蹈地“哈哈哈哈哈!”
而站在另一边城墙上的银发男子眺望远方,“真想陪他们一起保护你,若遐。。。”
我守着你的故土,也是保护你的一种方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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