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坐在此处的老先生呢?”
城卫面色古怪,“将军可是有些乏了?这等紧要之处,哪里有什么外人?属下每三日轮值一次,已巡城八年,从没见过什么老先生。”
卫不平如闻惊雷,愕然当场。
怎么会!
难道自小他看见的那个老者,竟是幻觉?
…………
“总算到了玉京。”
城门下,李长安掀起饱经风霜的羊皮兜帽毛边,望向城头。
身周熙熙攘攘,人流穿行如织,一眼无边。
光这城门,恐怕就比一个淮安城要大了。
数月赶路,也途径了一些郡城,比起眼前的玉京,却都是小巫见大巫。
低下头去,李长安摩挲着手中的书契,心中沉吟。
“入城的人虽多,但据说玉京城排查极严,素有永固金城之说,就连只苍蝇,也要来历清白,祖上三代无贱籍才能进入,我这名籍……不知管不管用。”
京畿之地的各大郡城中,都有专门替人假造籍贯的牙人,李长安这名籍就是托牙人办的,顶替了一个横死的孤儿,唤作“支奇”,出身倒是清白。但想起牙人嘴中九假一真的话语和歪斜的嘴脸,李长安总觉不太靠谱。
“在这站着,何不进城去?”
背后忽然传来声音。
李长安转头一看,是个佝偻老者,鹤发鸡皮,但眸子清亮,一见之下,莫名有些熟悉,仔细端详却奇怪,虽然面对着面,李长安却仿佛记不下他的面容!
知道老者不是普通人,李长安心头一紧,说道:“城门前伫足的人不止我一个,老人家何故偏偏问我?”
老者呵呵一笑,“后生好无礼,你我早已见过,怎么装作不认识。”
李长安一怔,也不管失不失礼,端详打量着老者面容。
老者又道:“也对,你见的只是我的画像。自从封笔之后,我便在这玉京城头修众生相,有时连自己都不认得自己是谁,你若能认出我来,反而奇怪。”
李长安心中灵光一现,试探道:“是画圣前辈?”
“画圣?”老者摇头失笑,“当年只是聊以消遣,画了些画,被人强安了这名头,我自己是不爱听。”
李长安已确定老者身份,当即恭敬道:“原来是吴前辈。当日一别已有数年,没想竟会在这玉京城下再度偶遇。”
“偶遇?说不上!”吴子道摇头,“我在城头坐了许多年,今日下来,是故意来找你的。”
李长安还没说话,只见吴子道看向他腰间八荒刀,神色复杂道:“八荒刀,白忘机让你带它来西岐,看来时候快到了。”
李长安闻言心头一震,有万千疑惑涌上,张嘴欲问,吴子道却看着他,摇头说:“莫问,跟我来看两样东西。”
“看什么?”
“这玉京皇城中的两样国器,一元镜,还有九极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