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老人胸有成竹地说:“什么昨天,前天的,我根本不相信你们这里会出强奸案。全是那个卖宗教小册子的女人和你编的瞎话。作案的是黑鬼呢?我怎么连影子也没有看见?纯粹是弥天大谎!”
凯蒂吓得不敢喘气,左右为难地看着这两个男人,不知说什么是好。
“凯蒂她妈死了以后,我还没有见过凯蒂,”哈里斯外公说,“一听到信儿,我拔腿就往这儿赶。我打算在走之前再看凯蒂一眼。”
“上哪儿走?”谢普望着老人问。
“到阴间去,”外公道,“我越来越老了。”
谢普努起嘴仔细打量起老人来。
“既然这么老了,还受得起在乡下胡颠乱跑吗?”他说道,“像你这样的老头,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屋里才是。”谢普越说越动气,“我过去对你讲过,再不准你在我家露面!”
“孩子,我不是要你负担我,”老人讲,“我很快就赶回史密斯县去。只是来瞧瞧安妮的女儿。以后恐怕再没机会见到她了。”
“那好吧,记住!别忘了回去。”谢普说着又转向那盘黑斑豌豆,埋头吃了起来。
哈里斯外公瞧瞧谢普,又瞧瞧凯蒂,他胡子的下面是怒容还是笑脸,仍然判断不出。那两颊上的白发旋涡似乎在不停地打转,犹如微风吹动的玩具风车一般。他最后一次从史密斯县来这里是为女儿奔丧的,就是这一回女婿下了逐客令。当时他威胁过谢普,只要谢普拒绝从井里捞出安妮的尸体,拒绝为安妮举行体面的葬礼,他就把司法官找来评理。所以,葬礼之后不到五分钟谢普就把他赶出了院子,并下令永世不准他再来登门。
“我不想让你们为难。”哈里斯外公一边哭一边嚼。他又拨开胡子一连舀了三羹匙豌豆到嘴里。“让我好好瞅瞅凯蒂,过一会儿我就离开这里回家去。孩子,别怪我多嘴,但我还是要说,不要因为凯蒂的事情采取大逆不道的行动。”
谢普一抬头将羹匙摔出了盘子。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问道。
“孩子,还是把这件事交给县里的司法官吧,那样我才放心,因为我不愿意看到安妮的女儿掺搅到不道德的私刑中去。安妮要是活着,她肯定会有同感。”
“闭住你的鸟嘴!”谢普斥道,“谁也别想教训我,干涉我的自由,难道说,黑鬼强奸了我家的女人就可以溜之大吉了吗?”
谢普把盘子朝边上一推,叽里咣当地站起来。
“我说呀,孩子……”哈里斯外公很镇定,还想说下去。
谢普却走向门口,走到一半又回头对凯蒂喊道:
“那个叫卡尔霍恩的女人在什么地方?”
“爸爸,她吃完早饭就走了,她说她还要到别处去办点事。”
谢普扭头盯了一会儿哈里斯外公。这老人正用手帕擦试蚕丝般的白胡子。
他对老人叫道。“你给我靠边儿站吧!再不准你拿司法官来要挟我!只要杰夫麦克泰恩敢管我的闲事,他这辈子就别想再去竞选了。我要像对待逃跑的黑鬼一样一枪打断他的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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