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举动都感到震惊,也为他可能会强行非礼而表示担心。显然,他对混血商人的敌意依旧有增无减,冲突近在眉睫,一触即发。
“我巴不得彼得输了的好,”麦克莫特利压低嗓音说。
“只要手气好,他是输不了的,”安德鲁斯回答说,“他打皮克牌是个奇才。我领教过。”
迪肯一边频频为自己斟酒,一边没完没了地说刺话,一望便知,彼得吉的确牌运亨通。头一局迪肯已经输了,听他的口气,第二局也势在不保,就在这时,屋门洞开,大卫格里菲走了进来。
“在古乌都岛,人们喝酒是不论顿儿的!”他随随便便对众人说着,一面同经理握手,“你好啊,麦克!我那位船长还在小艇上等着呢。丝的衬衫啦,领带啦,网球鞋啦,他应有尽有,只差你送条裤子去。他穿我的太小,穿你的正合适。你好啊,埃迪!那个土人招待怎么样?你也来了,乔克?这回出了奇迹。谁也没有害热病躺下,谁也没有烂醉如泥。”他叹了口气,又说,“说不定夜深之后就有人要倒霉了。你好啊,彼得!咱们分手后一个小时你也遇上大风了吧?我们不得不把两只锚都抛下大海。”
麦克莫特利一面把他介绍给迪肯,一面打发童仆去送裤子,好让多诺万船长像绅士一样体体面面地登上岸来——至少符合戈博托的标准。
这时,迪肯火冒三丈,暴跳如雷,显然他又输了第二局。彼得吉一言不发,点上香烟。
“怎么——你赢了两局就不打了?”迪肯喝问。
格里菲眉毛一挑,用探询的眼光朝麦克莫特利望去,麦克莫特利瞅了瞅他,也厌恶地皱起眉峰。
“这盘我已经赢了,”彼得吉分辩说。
“第三局我赢了你难道就不算数了吗?该我发牌了。来呀!”彼得吉默从了,第三局接着开始。
“小地痞——我得揍他一顿,”麦克莫特利对格里菲咕哝说,“得了,咱们别打牌了——我得盯着他,只要他欺人太甚,我非把他扔到海里不可,管他公司有没有关照过。”
“这人是谁?”格里菲问。
“从上一班轮船上下来的。公司交待说要好好款待他;他可能会给一个种植园投资。他带着一张五万美元的活期支汇单——一心要使南非彻底白人化。他自以为有纯粹的白人血统,父老子又在比勒陀利亚(比勒陀利亚:南非-阿扎尼亚-的首府——译者注)当过司法部长,就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了。所以,他老是跟彼得吉过不去。彼得是个最安分守己的人,这你知道。公司也够混账了,我可不是给有银行存款的毛孩子当奶妈的。来,格里菲,把酒满上。这家伙实在是小人。”
“也许是他年轻气盛吧,”格里菲提醒说。
“明摆着,他酒灌饱了,就发酒疯。”经理带着厌恶的神色,怒目而视。“他胆敢碰彼得一下,我非亲手揍他不可,说到做到,这个狗仗人势的小流氓!”
珠宝商拔掉记分板上表示得分的小钉,身子向后仰去,第三局他又赢了。他目光转向埃迪利特尔,说:
“我要去打桥牌了。”
“我不能就此罢休,”迪肯咆哮道。
“哎,实话告诉你——这牌我已经腻了,”彼得吉以惯常的平静语气解释。
“快来,”迪肯威逼说。“再开一局,我的钱不能这样让你赢去。我输七十五了。下一局要么加倍,要么全吹。”
麦克莫特利正要插话,格里菲丢个眼色止住了他。
“如果这真是最后一局,那好吧,”彼得吉说着,一边动手拢牌,“我想该我发牌了。我要没听错的话,这局的赌注应是七十五块。按你的条件,我赢了你给我一百五,我输了分文不取,算做平局。”
“说得对,伙计。要么咱俩握手言和,要么我付给你一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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