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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菲打量着这些珍珠,发觉每颗价值从一百到一千美元不等,而内中几颗大的,价值还要高得多。
“啊,小宝贝呀!小宝贝!”“霍尔太太”突然叫着,俯身向前,热吻起它们。
几分钟之后,她起身道了声晚安。
“应该说再见才对,”格里菲握着她的手说,“天亮我们就起航了。”
“怎么说走就走!”她喊道,可是格里菲一眼就看出她丈夫眼睛里迅速闪过一道满意的眼神。
“是的,”格里菲接着说。“船只已经检修完毕。可你丈夫始终不肯说出这岛子的经度,我现在仍然希望他发发善心。”
“霍尔”哈哈一笑,摇了摇头,当他妻子离去时,他提议最后喝一杯告别酒。他们相对而坐,点上香烟,边饮边谈。
“你估计这些珍珠值多少钱?”格里菲指着摊在桌子上的珍珠问。“我是说在公开市场上能卖个什么价钱?”
“喔,约摸能卖七万五到八万吧,”“霍尔”漫不经心地回答。
“恐怕你估低了。珠宝这东西我还略知一二。拿这颗最大的来说,这样完美,少说可以卖到五千。说不定哪天有个百万富翁还肯出双倍的价钱,经手人也好趁机捞上一把。这还没算上那些小粒的,你搞了这么一大堆奇形怪状的珠子。眼下正时兴这号东西——价格连年加翻。”
“霍尔”久久凝望着这堆奇珍异宝,按成色分好类,一一估价,然后敞着嗓门,把价目加在一起。
“你说得不错,”他承认。“现在能值十万元。”
“那你准备怎样支付工本费呢?”格里菲继续说。“你耗费的时间,还有你那两个伙计和那些采珠人的工钱?”
“五千块钱包下来啦。”
“这么说你净赚九万五啰?”
“就这么回事儿吧。这与你有什么相干?”
“哦,我不过是想——”格里菲把话停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过是想跟你达成一项公平合理的协议。比如说,我把你和你手下的人运到悉尼,外加你说的那五千美元——
不,再多些,七千五。不枉你们辛苦一场。”
听了这话,对方顿时紧张起来,显得十分警觉,但表面上仍旧泰然自若,不动声色。那圆脸庞上的和颜悦色消失了,就像一支燃烧的蜡烛突然给掐灭了似的。他眼角周围常挂着的笑容不见了,眼睛深处流露出生性冷酷、凶险的闪光。他压低嗓门,小心翼翼地说:
“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格里菲慢条斯理地又点燃了雪茄。
“这怎么说呢,”他说,“嗯,你们眼下的处境是十分难堪的。你看,我已经够公道了。我刚才说了,不枉你们辛苦一场。我不想把珍珠白白收回来。你们的劳动,你们的辛苦和花费的钱财,我都会给报酬的。”
对方猛地恍然大悟,他惊呆了。
“我还以为你在欧洲度假呢,”他咕哝道,但马上又产生一种侥幸心理,“喂,我说,你是在开玩笑吧。你怎么证明你就是斯威辛霍尔?”
格里菲耸一耸肩:“你对我如此款待,开这种玩笑就太不像话了。可是话说回来,一个岛上出现两个斯威辛霍尔也同样是不像话的。”
“既然你是斯成辛霍尔,那我他妈的是谁?这你也该知道吧?”
“不知道,”格里菲轻松地回答,“可我很想洗耳恭听。”
“啊哈,这就不关你的事啦。”
“好吧!你姓甚名谁也无关紧要。何况我知道你那艘船,要查出船主也很容易。”
“船名是什么?”
“‘埃米利l’号。”
“不错。我便是拉菲船长,船主兼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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