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说实话,她曾因为表示同意除掉卡森而做过许多噩梦,搞得连夜不得安眠。她知道上帝肯定要惩罚她!她虽被丰厚的奖赏障住了双眼,但总还以为那件事尚能让人忍受得了,无需亲眼看见,甚至可以装作不知道,把它尽快遗忘掉也并不难。
可是现在——这是当着她面的谋杀!
“我坚决不准,杰夸德!”她更坚决地说,“你可以把他弄走——愿意的话可以弄到沼泽地里去——但我决不再合伙杀人。”
他讥笑道:“可你怪愿意分享杀了他的好处——”
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他转身去看走廊。纳西丝也紧张地朝外张望。会是谁呢?这会儿不该有别人来。
“安蒙!”她叫道,“去瞅々是谁骑马过来了!”
不一会儿安蒙跑过来:
“报告,是米凯拉小姐……”
“她怎么会知道呢?”纳西丝并不晓得米凯拉此时正住在卡罗内兹庄园,所以她还很镇定,又有了信心。她觉得自己对服别的女人是满有把握的。“即便她真有这种猜测,我们否认保罗在此不就得了。”她又转向安蒙,尖声喊着下达命令:
“立刻把保罗先生搬到壁橱里去!”她认为没有必要向安蒙多做任何解释。他是最听话的仆人。从不反嘴,绝对忠诚。对她崇敬得很。为她可以献出生命。
“是,小姐……”这健壮的男人抱起保罗走了。
杰夸德粗声粗气地笑道:“我也得到一边去。别让她看见。我不在场,米凯拉说话会自由一些,我也特别想听々她掌握了多少情况。如果她什么都知道了,我的计划就得根本改变……”
米凯拉策马前行时,渐渐听清了鼓声:冬—丁—丁—冬,冬—丁—丁—冬……
这是黑人伏都教的鼓声,不知道他们现在正传递什么信息,伏都教在所有黑奴中间流行,许多奴隶主禁止他们举行祭仪,但一般允许他们敲鼓。鼓声便是他们的报纸,它们传递得异常迅速,实令白人迷惑不解。轻重抑扬和多变的敲击节奏转换万端,微妙至极,白人的耳朵无法分辨,传递出的信息却能被所有黑人聆听者理解。震荡的鼓声可以传出数公里之外,然后再被其他的鼓接替下去。有人说其速度比电报还快呢。白人经常莫明其妙地发现好多事他们还不知道,黑奴却往々先知道了。
或许,这鼓声是在宣布保罗大人已经回来,她高兴地想。
当她接近西普里斯庄园时,鼓点变得更密了:嘭—嘭—嘭……冬—丁—丁—冬……冬—丁—丁—冬……嘭—嘭—嘭……
在西普里斯庄园下马时,她看到杰夸德的马正系在一根拴马桩上。但愿没有来得太晚!——她心中暗々祈祷着,急忙走向公馆宽大的正门。
安蒙迎她进来,他眼廉松垂的眼睛没有流露出丝毫认识她的意思。
纳西丝以高傲的冰冷神态迎接她。
“请问,您闯入此地有何贵干?”她说着斜起眼睛从头到脚打量米凯拉,一脸十分瞧不起人的表情。
“我来看我丈夫。”
纳西丝拱起眉毛:“我对您丈夫一无所知,不管他是哪一位。”
“我指的是保罗阿博特。”
她又抬起眉毛:“谁都知道保罗已经死了。”
她是个可怜的骗子——米凯拉愤怒地想,“那我想与杰夸德先生说活。”
“他不在这儿。”
他们在搞什么鬼?她纳闷:她不仅仅是撒谎,而是在保罗家里,也是我家里故意怠慢和冷落我!
“那样的话,我就等他……”她特意擦过纳西丝身边,走到大靠背椅前,以优雅的动作坐进去。
“你也太霸道了!我又没邀请你来做客——”
“我还需要邀请吗?像你所说,如果保罗真的死了,我是他的遗孀,自然也是西普里斯庄园的主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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