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么,语调宽容和缓得多,不一会儿,她怒容满面地走了。
莱恩曼宽慰而愤懑地叹息一声,“过一段时间她会听话的。”他轻々拍々脸上的肿块,缩闪一下,又揉几揉。“我是不是将这位小姐带回去?”
“不,我要在这儿与她谈话。然后——”下面他讲起了阿拉伯语。莱恩曼神色惶遽,只做出一个无声的回答:抬起手在喉管处横划一下,亨利格拉夫顿高声大笑起来。“只要你敢,”他用英语说。
莱恩曼走出去。我想保持主动性,继续发难,便立即讲话。声音嘶哑、紧张、异常吓人:“好了,格拉夫顿大夫,该讲明的事情都请说清吧!”
我的造次和无礼丝毫未激怒他。他以几乎是诊断病人的目光颇为赞赏地端详着我,并随手拉过一把椅子,乐滋々地坐在我对面。
“吸根烟吧。它能镇定你的神经。”
“谁说我需要镇定神经?”
“噢,来一根吧,曼塞尔小姐!”
“好吧。我双手在发颤。这你可高兴了吧?”
“绝非如此,”他点燃我的香烟。“你是一名斗士。我佩服你。我丝毫不想伤害你。迫不得已才将你弄回来,想与你淡々。”
“那就请讲吧,格拉夫顿大夫!你在汽车里就可以谈嘛。”我吸入一口烟,顿时感到神经松弛下来。“喏,咱们谈吧,我姑奶奶哈莉奥特到底怎么了?”
他带着明显的歉意看一下我。“曼塞尔小姐,你有充分的理由产生怀疑和愤怒,但只是出于你单方的思考。仅就你姑奶奶而言,你不必有什么忧虑。她是在两星期前宁静谢世的。我和约翰一直陪伴着她。”
“她的死因是什么?心脏病?气喘病?还仅々是照顾不周?”
他以同样直率的态度欣然回答道:“曼塞尔小姐,气喘病是我们编造的——这样我才能压低嗓门与你说话。我还把她表演成一个十分健忘和异常古怪的老太太,与她本人的面貌也大相径庭。你姑奶奶直至咽气的那一刻都是神志清晰,头脑健全的。”
“那么究竟是何原因?”
“主要是心脏。去年秋天她的心脏出现相当轻微的冠状动脉血栓,二月末又犯过一次病,接着连续发生胃疼,三周前的一次非常厉害。她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下去。必竟是年过八旬的人了。”
我吸着烟盯住他的眼睛问:“那你为何将她的死讯隐瞒这么长时间呢?”
他把掐烟的手指抬起来,说:“原因是这样的——你若不相信,我也不责怪你——我极不愿看到你姑奶奶下世,为延长她的生命做了大量工作。我喜欢她是一个面,另一方面,她的死能给我造成极大不便并使我破财。”他将烟灰弹到地上,“于是,在她死后我装扮成她。我不希望她的律师和家人闯入此地,便给世人造成一种假象:她仍旧活着。”
“接着,我就不合时宜地出现了。可是,格拉夫顿大夫,我到底不合什么事的时宜呢?你应从头说起。”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那好吧,我做你姑奶奶的医生已近六年,每两周来看她一次,有时勤些。她身体很好,思想活跃,但爱自疑有病,尽管在狂热地追求独往独来的生活,但仍有些孤单。可以这样说,我很喜欢来此看她。跟她在一起十分有趣。最后,我在去年秋天搬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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