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地语tamarsha的音义讹译——译注)在所有期望和渴望它早日到来的人们当中,艾什的心情是最急切的;西塔却明言宣称,她坚决反对外国人访问这个国家,并竭力规劝艾什,任何欢迎仪式也不要参加,甚至在英国人来访的整个期间都别到宫院里露面。
“他们为什么到这里来插手我们的事情呢?”西塔抱怨道,“我们这儿不需要‘富人西司’,不需要他们教训我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需要他们无事生非地问这问那,给大家制造忧愁和灾难……艾什奥克你向我保证,你绝对不与他们交住!”
她竟如此偏激,实在令人感到不解,艾什隐々约々地记得,有个灰白头发的高大汉子曾轻反々复々地教导过他:偏颇不公是有罪的……然而,他几乎已经忘却了这个汉子,只有他那张油灯映照下一闪即过的缺乏生气和血色的脸给他留下一种奇特、不适的记忆,记忆中还有后来从月光夜色下传来的豺狗的狂吠和吵闹声,那声音在某种程度上给他造成了一种严重的恐惧症,直到如今一听到豺狗群的号叫他还会混身发抖。他早就发现他母亲极不愿意提起过去,没有人能说服她开口叙旧,或许,“富人西司”过去亏待过她,令她下定决心要阻止儿子与任何一个英国来访者发生接触。但话又说回来,让艾什在英国人停留期间故意缺勤是办不到的,也毫无道理,到时候拉尔吉必定命令王室的仆从都得各守其职。
不料,在宾上校抵达的前一天,艾什吃了他母亲为他准备的一顿饭,饭后竟然得了病,一连几天,他都待在妈妈屋里,趴在床上,除了对服头和肚子的剧烈疼痛,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趣。西塔无微不至他照料着他,一边挥泪和悲叹,责骂自己给他吃坏了东西,一边将希拉莱尔指派来医治这位受害者的哈吉姆(医生)拒之门外,她煎制了自己调配的草药让艾什服用,艾什用后变得头脑昏沉,睡意朦胧。到他能下床时,来访者已然离开,他只好通过别人的嘴——“咖伊粒儿”、科达戴德和希拉莱尔都向他做了介绍——去享受已经过去的欢娱。
“你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希拉莱尔以讥讽的口吻介绍道,“上校又老又肥,他的书记官们都是嘴上无mao的傻小子,只有卫队指挥官能够流利自如地讲本地语。锡克人说,他是个真正的腐鬼——这绰号是对他的一种恭维。你现在病好了吗?‘咖伊粒儿’说,她敢肯定准有人不想叫你看‘大茂撒’,故意给你投了毒;我们劝她不要耍小聪明,哪有人会操心你看不看‘大茂撒’呢?不会是拉尔吉,不管他傻乎々的小妹々怎样胡猜也不会是他。咱们尊敬的优婆罗阇这些天由于地位变得显要起来已经欣喜若狂了,哪还有心过问这种事情。”
最后这句话说得完全不错,拉尔吉作为父王的继承人在欢迎宾上校的繁多的正式场合上是个显赫的角色,他出尽了风头。这比他通过自己婚礼上的那些令人讨厌的仪式来说来得快活多了,一部分原因是父王企图让“野蛮人”开一开眼界,当时指定他着用的礼服和珠宝甚至比他的婚礼盛装更加华丽。拉尔吉本来就爱追求穿戴,好在人前显露,有了可以炫耀的机会怎肯轻易放过。看他身披金线和银线缝制的支支棱々的锦绣袍甲,头围闪々发亮的黑纱头巾,颈挂串々珠链,领饰光灿灿的宝石,手持一把以钻石为柄,以点缀着珍珠粒和用天鹅绒面料做鞘的宝剑,陪侍在父王身旁,宛如一只开屏的孔雀,他完全耽迷于虚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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