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条纪律以示警告。“下次再迟到,我就要扣发你的工资!”他威胁道。一有机会他就站在一边看她干活,有时,她在钢罐里正忙于向“罐底”部位铺设大块耐火砖时,往往会感到自己在被人监视着:他正站在钢罐上方的脚手架上勾头往下看,乔伊抬头一瞧,他就对她嘲弄地一笑,摇摇头慢慢走开。
到头一次降雪的时候,乔伊觉得自己已经成了这个班组的一名真正的组员,就好像球场上每一个球队员都知道自己应当做什么一样,她得心应手地与别人一道工作着。但是,遇到大汉就不成了,干活总是不顺,不但不顺,简直是一团糟,本来可以干三件活的,这会儿一件也干不完,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挺紧张,碰到个芝麻大点的小事也会吵得脸红脖子粗。
乔伊猜想矛盾的根源在于大汉对女人在钢铁厂工作有看法——他简单地认为妇女就不应该到那里去。因此,一有机会乔伊就设法向他做解释工作,告诉他,这工作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她的家庭生活。有时她站在大汉的角度说话,对他讲;“如果咱们能够一块好好地工作,这活对你对我都会轻松些的。”有时她也设法把克莱顿对自己说过的话转告给大汉听——所有的工人,包括男人和女人,都应当很好地团结起来,这样他们才能在斗争中更有力地反击和互助互卫。
最后,事情开始有些好转。“我想,我对他说的话生效了。”乔伊暗暗地说。但她知道克莱顿在这里面也是做过工作的,他一见到乔伊就问:“现在怎么样了”乔伊如果遇到了麻烦,也总要告诉他,比如:“大汉对人家说我干活跟不上趟”,她有一次说,“可是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每当她对克莱顿反映过类似的情况之后,过不了多久就会看见他对大汉进行严肃的谈话,一猜就知道他们是在谈什么。看来,克莱顿真正理解一个女人要适应于钢铁厂的工作,抵挡住工头的不断袭击,还要照顾好家庭是多么的困难啊!
但并不仅仅是严肃的谈话解决了问题,也并不只是克莱顿一个人帮助了乔伊。比如,有一天大汉说了一句明显暗指乔伊的话。“我说啊,如果有人干不了这活,他们干脆在一开始就别接!”
他们当时正坐在工棚里,大部分人都在吃午饭。克莱顿说:“噢!是吗学干一种新活是需要时间的。我想,你可能在跨进钢铁厂的头一天就懂这种活了吧”
“没人教过我什么。”大汉骄傲地说。
“真的吗”大牙范恩咧着嘴问,露出了那一颗突出的牙,是这牙给他带来了自己的绰号。他环视了一下坐在工棚里的其他人。“对啦!”他说,“我听说大汉一生下来,他们家就赶忙请来了好些个专家——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他停一停,向乔伊眨眨眼,“这位刚生下来的小婴儿,一手拿着个瓦刀,一手握着块砖头。”
在众人的笑声中大汉显得很不自在,随后大伙都又回到这个故事上,你一言我一语添枝加叶地发挥起来。
“而且,在他长大之后,他从来没有玩过积木——只玩砖头。”烟王查理说。“都是耐火砖。”他又补充了一句。
马里奥说:“后来,他来钢铁厂找工作,人家问他能干什么,他说,‘我是钢罐补衬工’。”
有好长一段时闯,大家都在传说,大汉跟干同样活计的其他工人不一样,他是个“天生钢罐补衬工”,后来又变成了“回炉钢罐补衬工”,就这样,故事越编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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