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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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反正两只脚互相踩，在半空中借力。说是这么长一句话，但在这段时间里，他至少完成不下于十万次这样的活动，终于赋予他足够的动能，螺旋着向大蝙蝠飞去，速度之快，在整个飞行过程中都有尖锐的声响。

    这晚，月亮很大，躺在天空上，好像一个慵懒女人的画像，只是中间多画了一笔（是个弧线），这一笔就是高速朝马俊超飞去的汪周。

    马俊超内心是渴望死的，所以越是遇到高手，越是开心，越是遇到高手，越是放松。

    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长矛斜在胸前，大蝙蝠带着他朝正在疾速飞来的汪周冲去。汪周通过气旋只能看见一个黑点，而马俊超在黑夜中只能看见一条气旋。终于，在星星作背景下，两人碰撞了，当两人碰撞到第四次时，黑夜中白光一闪，两股势力碰撞，变成了三股。

    三股势力又碰撞了八次，然后汪周飞到最高的屋顶上，那股白色势力正在往下坠，不是别人，正是方涛和他的雪豹，他又怎么能是汪周和马俊超的对手。

    杀无赦中差一个排名，武功就差一个数量级。方涛在城外感觉到了马俊超的到来，他猜九成是组织不放心他，所以让马俊超来接应，这可打乱了他的计划。按照他的计划，和汪周决斗的结果，就是是否释放中央军的某个指挥官，虽然他没有必胜把握。

    然而，奔到近处才发现，马俊超和某人已打起来，而看那人完全凌驾于马俊超之上，他就知道这人肯定是那个从千军万马中，徒手擒住指挥官的大英雄，方涛当时那个心痒啊，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上去就是充当炮灰。

    方涛咬牙坚持到第八回合，汪周看这小伙子这么拼，却不完全是冲着他来的，方涛为了公平起见，总是先攻击马俊超一下，再攻击汪周一下，他本来武功就不如他两个，所以，只能像现在这样：满身是伤的坠向地面。

    汪周虽然不明白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对小伙子还是很有好感，想留他一条性命，于是一个人掌控了整个战局，迫使马俊超退了回去，看着正在坠落的方涛，汪周好像看到了以往的自己。

    马俊超和他的大蝙蝠现在也满身是伤，而且正大口大口的喘气。大蝙蝠没有之前颜色那么深了，在月光和星光的映照下，能看个大概，此时它看起来没那么恐怖了，居然显得有点忧郁。

    汪周举目朝马俊超望去，然后发动新一轮进攻，他一定要夺回中央军指挥官，给珠城赢得战略上的时间，好保全他的女儿女婿，和情人。

    杀无赦的人都是无政府主义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们之所以组成一个组织，还听从燕国的指挥，因为他们发现要实现真正的无政府主义是不可能的，他们目前的状态已经是无政府主义在理想状态下的极限，而马俊超只想杀人或被杀。

    于是，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驾着大蝙蝠朝战斗力满满的汪周冲去，这是他第一次使尽全力，也是他第一次预知到自己在下一个瞬间会死去，于是此刻他似乎看到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妹妹，他们正在大火中挣扎，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以世上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马俊超哭了，但他也笑了。

    站在行政楼上看的目瞪口呆的人们（包括刘城主，此时他相信大英雄的传说非虚）忽然感觉脚下一震，几乎就在同时夜空中出现一道光，盖过了月光和星光，很刺眼，让他们不得不用手遮挡，周围的空气在那一瞬间变得寒冷彻骨。

    等他们再睁开眼时，那道光的余波还在夜空中荡漾，好像夜空是一泓湖水，而刚刚那道光是一个小石子，投进来，激起涟漪，好久才消失。

    马俊超和他的蝙蝠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此时再来看蝙蝠，它甚至有点可怜了。

    在那道光消失的最后一刻，马俊超睁开眼，虽然模糊，但那景象实在太美丽，尤其是透过那道光最后的余波而看见的月亮，就像铜镜中少女的酒窝。

    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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